“没用,这招早就无效了,圆子现在都不用这招了,刚好今天家里人都在,你就给我表个态,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弟媳妇?”这是不容拒绝的态度。
一旁的萧楠有点讪讪地,她不是他们余家人,这个家族庭会议她参加不合适。她想放下筷子走人。
余琅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活着菜咽下去,“姐,你放心,最迟今年年底给你肯定答案,你会有一个满意的弟媳妇。”
做为长姐的余玲突然有点泪目,他们父母去逝的早,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余琅懂事早,主动帮她分担家里的压力,姐弟俩相互扶持着也都长大成人了,自己成家早,可是弟弟至今单身,这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他的弟弟很努力,很优秀人又长得又帅,追他的女孩从镇头排到镇尾,可弟弟就是不回应人家姑娘,她甚至怀疑弟弟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可是当年入伍体检也没察出什么毛病,她不放心,就让祈天一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弟弟是不是喜欢男孩子?余琅知道余玲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后,勃然大怒和她吵了一架,那是姐弟俩有史以来吵得最凶最严重的一次,两人冷战三个月,余琅直接搬出去住了。最后实在没办法,祈天一开始活稀泥,一个家不能这么散了啊,他一直把余琅这个小舅子当自家亲弟弟看待,于是两头跑,从中说尽了好话,嘴皮子都磨薄了起泡了,姐弟俩才和好如初。但是为什么余琅一直不找对像,余玲还是不知所以然。再后来安排了相亲,但是余琅从来不去,人家姑娘来家里,他就躲出去,一走两三天,如是几次之后,余玲也疲乏了,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一直低头扒饭的祈天一抬头看了一眼余琅,自己这小舅子万年铁树要开花了,只是不知道便宜谁家的姑娘。
小圆子秉持着一个好学生的特质,不懂就问:“妈妈,什么是你弟媳妇?”
余玲耐心地解释:“我弟媳妇就是你舅妈,你舅舅的媳妇。”
小圆子懂了:“噢,舅舅要找老婆了。”圆子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楠,凑到余玲耳朵边悄悄地说:“其实我很喜欢萧阿姨。”
余玲微微点,和儿子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凑过去悄悄地说:“我也是。”
母子俩会心一笑,默契无比。
祈天一有点不高兴了:“圆子,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他不会告诉别人,一家三口,这娘儿俩咬耳朵说悄悄话,自己像个外人,他生气了,他吃醋了。
吃了定心丸的余玲心情好到飞,不停的给萧楠夹菜,萧楠面前的小碗堆成了一座小菜山。
萧楠暗道,今天这顿晚饭是鸿门宴吗?这热情相较往日呈直线递增,她有点承爱不住了。
心里不踏实的萧楠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余玲姐,小圆子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余玲一巴掌拍脑门上:“哎哟,我差点忘了,大事儿,是这样的,我们镇上的学校现在缺老师,这学期有两个女老师休产假,两个男老师退休,本来学区是要安排老师来的,可是这个学期全学区要搞教研活动,很多老师被抽去听课学习了,新分配的老师也要等到下学期才能报到了,这不没办法,就给其他老师就多分了几节课,课一多,老师们身体也吃不消,昨天校长说有两个女老师病倒了,请假了。镇上其他人又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学生的课又不能耽误,所以合计了一下,看你和那几个大学生,能不能抽出几个人来学校支教,工资会按照同工同酬来给你们结算。下午问了一下,那边几个大学生有三个人愿意,其他人的作业还完成,所以去不了,你看你能不能去学校代一段时间的课,我听余琅说,你是中文系的,给孩子们带语文课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余玲目光垦切的望着萧楠。
萧楠有点犹豫,教师,答疑解惑,传道授业,为人师表,肩上责任重大,怕自己不能胜任。在成为编剧之前她在校外铺导班做过一段时间的家教,可是这种全日制教学萧楠心里有点没底。她怕别人对她失望。
萧楠面露难色:“余玲姐,不是我不想去,我是怕自己做不好,毕竟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上课又不像卖菜,光吆喝就行,万一自己讲的课孩子们不愿意听,听不懂,那不是耽误孩子们学习嘛,所以,要不你们还是再打申请报告吧。”顿了顿“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我很乐意帮忙。”
余玲不强人所难:“没事儿,让你为难了,那我回复校长,让他再想想办法吧。来吃菜。”
萧楠这还怎么吃的下,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坐在一边的余琅像以往一样没怎么说话,只是和圆子说闹了一会儿。
吃过晚饭时间不早了,余琅起身要走了:“一起回吧,路上有点黑。”他看着萧楠说。
“噢,好吧。”许是中午的事儿有点心虚,萧楠表现的很顺从。
和余玲一家告别后,俩人一起出门回落芳居。
已经到下弦月了,天有点黑,萧楠胆子小,紧跟着余琅和他并排走。
“怎么,你怕黑?”看破不说破这个道理余琅一点都不明白。
“对啊,我胆小。”萧楠也爽快,怕黑又不是什么多丢人的事,直面缺点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黑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看的不太清楚而已,白天在的那些东西晚上还是在它原来的位置,都是些死物。”余琅一幅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你是个大男人当然不害怕,我可是小女人。”
余琅:“你为什么不去学校支教?你是不自信吗?”
萧楠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说我不自信?”
余琅双手插裤兜放慢步子:“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有点不自信。”
萧楠低头沉默了一会:“我没有不自信,我只是对于没把握的事情,不擅长的事情,不太想去尝拭,何况是老师,做不好误人子弟。仅此而已。”
余琅:“你不仅不自信,还有点妄自菲薄。”
晦暗的月光下,萧楠仰头看着余琅:“我没有。”
余琅灼灼的看着萧楠:“萧楠,你不知道你很好吗?你身边的人难道从来没说过你很好吗?”
萧楠怔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