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一求知若渴的眼神被萧楠和余琅忽略地很彻底。
为什么叫猪粪镇长,两人都未做解释,双方之间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消融。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萧楠起身告辞,一个人先回了落芳居。余琅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屁颠屁颠地跟出去,这是面子问题,哪怕心里再着急,面儿上还得死撑着,否则就那什么纲不振了。
只是终于没撑多久,随便寻了个蹩脚的由头,终究还了追了出去。
萧楠早已走得没影没踪,她最近胆子大了,居然敢走夜路,敬你是一条汉子。
余琅关好落芳居的大门,回身望向二楼时,二楼的灯是灭的。
她没回来?那她能去哪里?丁然然白灵酼她们早都走了,镇上与她相识的人没几个了,更何况她从来不会晚上出门。
相处久了,余琅发现萧楠一个奇怪的习惯,晚上只要没有重大事件,她是从不出门的,典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像是个古人,死板。一个女人要是太死板,得多无趣,是的。萧楠无疑是个无趣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追随她的身影呢?
这一点,余琅一直很费解,萧楠又没有那倾城倾国的貌,只是很耐看,也不是个富婆,虽然小有名气,好吧,其实人家很有名气,只是低调而已。可同时,她还很小气啊,就比如,已经好久没请他吃过饭了,他总是给她做饭吃,对了,从这一点上看,她还很没良心,经常嫌他做的没余玲做的好吃,过分。
可是为什么,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长得一般,又小气,还没良心的女人。前天一听到她也辞职,他的心一下子像失重了一样,心窝的那个地方空落落的,整颗心都无处安放。
她虽然平时经常怒怼他,可在他难过伤心的时候,一直远远地无声陪着他。他知道,只是没说。
余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自说自话了很久,直到天光大亮。
萧楠快步回了落芳居,上二楼,开门,但没开灯,她把自己沉浸在一室的黑暗中。
冷静下来,萧楠,请仔细认真的听自己的心,她在说话,听她在说什么。
听了一夜,什么也没听到,心比还她还乱,她该怎么办?
次日,晨光微熙,萧楠顶着一双熊猫眼进入“早睡”,再心事满满,还是抵不住瞌睡虫的侵扰,缴械投降了。
临近中午时,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像战鼓惊雷一样,萧楠被惊醒,吓得头都大了一圈,看着颤抖的门框,气不打一处来,一声怒吼,“敲什么敲,再敲把你手跺了。”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从未发生过,要不是大白天,萧楠真的会多想,这肯定是谁在恶作剧,除了那个幼稚鬼余琅谁还会这么无聊。
怒火冲冠的萧楠翻身下床,大步奔到门边,大力拉开门,是谁这么放肆?
没人,伸出头左右扫视,也没人,不可能啊,刚才明明有人敲门,她是马上开的门,怎么就没人呢?
啊......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别让她逮住。
干脆门不关,觉不睡,今天是离开的日子,就当刚才的那阵敲门声是给她送行的。
如此能想得开的人,除了阿Q,估计也只有萧楠了。
萧楠在房间洗漱,隔壁房里的余琅郁闷地跨坐在桌子上,萧楠现在怎么那么嚣张,他只不过是敲个门而已,有必要一副追杀的样子吗,这个女人真是留不得,赶紧收了,别去祸害别人,他就吃点亏得了。
余琅刚想出去收复某人,院子里突然人声鼎沸,像是神仙洒豆成兵,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许多人,熙熙攘攘,闹闹哄哄地。
这声音也吸引了萧楠,她往下一看,天啊,这都来了些谁?
底下的人都已经看到她了,其中一人,“哈喽,萧楠,好久不见哦。”
萧楠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遇见她,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听这娇苏妩媚的招呼声,就知道是那个一直不和自己对付的方婷,萧楠恨悔得很,为什么昨天不走。
“萧楠,看到我们不欢迎吗?”另一道醇厚的男低音响起,这二老板怎么来?
萧楠微微一笑,“二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远迎不敢,你只要不赶我们走就成。”二老板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如果真的相信他好说话,那你会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连渣子边角料也没有。萧楠这几年要不是夜秦拼命护着,她还能有今天?
萧楠苦笑道:“哪能啊,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二老板道:“你连‘您’字都用上了,萧楠,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呐,夜秦,你得替我在萧大编剧面前美言几句啊。”
萧楠唱戏上瘾了,“哎哟喂,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哪敢这样劳您驾啊,该是夜秦在您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还得劳您费心费神费力的勉强听那么一耳朵,您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这是折煞我了。”
萧楠差点就像古人似的打千儿唱喏了。
一旁的众人,脸上各种表情,精彩纷呈。
二老板不气反笑:“得得得,萧楠,你现在是出山的猴子,可是没人管得了你,啊,你等着,等你回山了,看夜秦怎么收拾你,夜秦啊,夜秦呢?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心软,可不能放萧楠走。”
夜秦拿方正严肃的表情对着他,眼里晦暗不明,不知道他想什么。
萧楠站在二楼,双手撑在栏杆上,俯瞰大院。
夜秦真的快要气爆了。
他本来计划,这次悄悄地离开东城,然后接上萧楠出国旅游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机票也订好了,可是却被公司的这帮家伙发现了,死活不让走,还厚脸皮地跟来,一路上夜秦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瞧,可这帮人的脸皮之厚,他是真低估了,比那城墙的转角处还要厚上几分。
这还不算,结果他刚才一进院,就看见余琅从萧楠隔壁的房间出来,那是他之前住过的房间,那是离萧楠最近的位置,那是他夜秦的位置,此刻却被余琅占了,他能不气吗?
夜秦梗着脖子站那儿不说话,二老板有点讪讪地,但他二老板何许人也,这点小尴尬他能化解不了?
“萧楠,你可真不够意思,找到这么个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却一个人跑来享受,也不介绍给大家知道,就你和夜秦两人来,怎么,这么不愿意被我们打扰啊?”二老板今天出门没带智商吗?
虽说这话让夜秦的脸稍微舒展了一点,但是旁边的余琅,那张俊脸一下子黑透了。
怒道:“你谁啊?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早起没加料啊?”这是把他当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