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在客厅原地转圈,没有找到萧楠,颓然地回厨房做饭去了。
萧楠进了书房,沉默地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文档中一片空白,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于是转头看向窗外,夕阳早跌出地平线,喧闹的城市渐渐地亮起了万家灯火,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来往的车灯,汇聚成点点星河。
室内,萧楠静静地一个人,没有开灯,透过落地窗望着夜幕下的灯海,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中独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缝里飘进一缕饭香味,肚子做出恰当的回应,“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萧楠,吃饭了。”
“嗯,好。”
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有点像在木椟镇的时候,每次余玲做好饭,总是让余琅去喊萧楠来吃饭,每次的对话也是这样:萧楠,吃饭了。嗯,好。
仿佛一切早已注定。
萧楠起身,打开书房的门。餐厅里饭香扑鼻,灯火通明,桌子上摆着她爱吃的饭菜,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系着围裙站在桌边,微笑着替她拉开椅子,等她一起共进晚餐。
这,大概就是幸福。
这,大概就是人间烟火。
余琅:“面好吃吗?”
萧楠:“我喜欢吃。以后你可以经常做。”
余琅:“随时。”
萧楠:“话不要说的那么满,如果在野外,我想吃了,你也能随时做?”
余琅:“我会提前准备好原料,带上。”
萧楠:“那如果是流落荒岛呢?”
余琅:“你......你好无聊。爱吃不吃,你吃不吃了?不吃我吃完了,吃个饭还做这么多假设,你们这些搞文艺的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萧楠:“是你先问的,也是你说随时都可以做的,我才假设的呀。”
余琅干脆放下筷子,“那你也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假设吧,你这个假设叫无理由假设,是不存在的。”
萧楠:“那可一定,说不定那天,在某个特别的地方,我就想吃炸酱面了呢?”
余琅狡黠地一笑,“有这种情况,而且我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
萧楠瞅着他不说话。
余琅身子向前,努力拉近他和萧楠的距离,目光灼灼看着她道,“女人怀孕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随时随地,脑子里想起要吃什么,嘴巴马上就要吃到。你的假设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放心,到时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萧楠坐直身子,咸咸地道,“不用你忙,我会让我孩子爸爸来满足我的。”
余琅挖了一眼萧楠,“小气鬼,一定亏都不吃。”
萧楠:“你很大肚?”
余琅:“我跟你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萧楠不再理他,继续吃面条。这面真好吃,劲道。
......
夜秦别墅。
丁然然巅巅的跟在夜秦身后,像只跟屁虫,夜秦猛然想起萧楠曾比喻过的蛔虫一说,转身勒令丁然然不许跟着自己,他实在不能想像,丁然然这么可爱的女孩,要是被萧楠比喻成一只大肥虫,他得心疼死。
丁然然,“夜哥哥,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
夜秦:“没有,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发个邮件,还有,不要总是跟在我身后,如果你实在想跟着我,那就走在我旁边,牵着我的手,记住,你不是我的小跟班,你是要和我比肩而立的人。”
丁然然一双桃花眼笑得只成了一道缝,那么大的眼睛笑成这个样子,真是违科学了。
“那我去做晚饭吧,一会我们吃饭。”她要大秀的厨艺,为此练了好久,就等这一天了。
“不用,我们去外面吃,你做饭太辛苦了。万一你做饭好吃,我吃上瘾了怎么办,你不能天天在家做饭,你的那双手是用画画的,不是用来跟油盐酱醋茶打交道的,要是爷爷知道你天天给我做饭,他可不会饶了我。”
丁然然简直要晕了,她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能碰到夜秦这样的优质男人。
丁然然:“夜哥哥,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夜秦:“你问。”
丁然然抿唇道:“你那天对我爸爸说的那些话,我之前也说过,而且说的比那还多,可是为什么我说就不管用,你一说他就还我自由了?”
夜秦:“那你觉得呢?”
丁然然:“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夜秦:“我记得你说过,我在圈子里风评很好,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丁然然红着脸,素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支吾道:“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下。”说完不敢看夜秦,低垂着脑袋,像个等着挨训的小学生。
夜秦无奈地看着她,“你会打听,你爸爸就不会调查吗?”
丁然然抬头,恍然大悟状,“我爸爸查了你的底细?”
夜秦长叹一声:“我是早被你们父女盯上了吧?”
丁然然羞郝一笑。
夜秦:“你们真不愧是父女。”
丁然然:“怎么说?”
“眼光都很好。”夜秦甩下一句话,施施然的上楼去了。
夜秦的别墅不大,两人住绰绰有余,丁然然一个一个房间地逛。二十分钟之后,夜秦在二楼的画室找到她。
“挑好你喜欢的房子了吗?”
“啊?”
“啊什么,你不是说你很好相处的吗?要和我一起住呀。”
丁然然心再大,也不会无边,笑笑道:“没有,我只是话赶话,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夜秦:“我当真了。”
此时的夜秦不再是白天的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样,有点像暗夜的王,身上带有一丝丝的危险。
丁然然睁大眼睛,“夜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个样子有点吓到我了。”
夜秦走近一步,紧逼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丁然然:“我暂时不会搬过来住的,我要等一段时间,我,我总觉得追你追得太轻松了,仿佛没什么挑战。”
夜秦一口气卡在脖子那儿,不上不下。
追的太容易?没什么挑战!你想要什么挑战?
“我去找萧楠,看她在干什么?”
丁然然被一道炸雷劈中,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喜欢上自己?
“铃......”
“喂?”
“是我方婷,夜秦,你们现在很可以啊,了不起呀,过河拆桥这种事,你和萧楠现在玩的是风生水起啊?”
夜秦往沙发上一坐,曲起长腿,悠悠地道:“噢,是方婷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方婷?
这个名字之于丁然然就是禁区。
蹬蹬蹬,铿锵大力的走过去,冲着夜秦的耳膜一顿吼,“亲爱的,我要吃饭了,我饿了,我好饿,夜哥哥,快带我去吃饭,亲爱的......”
夜秦一把捞过她,俯下身去,以唇封唇,这张小嘴实在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