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园离落芳居开车十分钟,但是萧楠今晚明显不想带他俩回去,这一身的酒气会脏了她的小院,干脆就留在这儿。
对,就这样。于是在最后,谢铭与萧楠通力合作,他俩把余琅和夜秦连滚带抬地弄到了会客厅,摆到在沙发上。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稍微有点挤,紧挨着,一人盖了一条毯子,不会发生抢被子事件。
这个大沙发是谢铭给自己准备的值班的时候睡的,一直没用,没想到却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然后就没然后了,没让他俩露宿在苍穹之下,萧楠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不要对她再有过多的要求,她办不到。
饿了一晚上还干了半夜体力活的萧楠,在谢铭敢怒不敢言,哈欠连天的情况下,硬是在他家厨房煮了一大碗面吃了,还要他送自己回家。
谢铭心里那个苦啊,钱真的不好挣,他今天折腾了半晚上了,现在只希望那几位尊贵的客人,后半夜放过他,千万千万不要半夜三更再出什么幺蛾子,否则他会赶人的,他也是有脾气的。
第二日,天光大亮,日上三竿,镇上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早起的鸟儿吃饱了早饭又睡回笼觉了,老人晨练结束,坐在凉萌下喝着茶,一边听着老伴絮絮叨叨,一边看着可爱的孙子在哪儿追蜂赶蝶,男人女人们都到岗忙活开了。
萧楠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施施然的下楼了,一步一台阶走得有点妖娆。她今天心情很好,她要去找圆子,想带他去东城呆两天。木椟镇这段时间估计会是乌烟瘴气的,带上可爱的圆子走到哪里都是美好的。有时候她真想就地把圆子给拐走,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简单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同一片天空,同一片云彩,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同一份美妙的心情。
上午十点半,小径园的会客厅里,照进了满室阳光,光影透过厅院的枝叶在余琅的脸上跳舞,斑驳疏影,冷俊的侧脸此刻安安静静的,眉峰沉稳,鼻翼轻翕,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
前一该才醒的夜秦,看着与自己共枕眠了一夜的余琅,气不打一处来。
他决定了,不能光他一个人心里膈应,愤懑,他要余琅感同身受。
所以,他虽然醒得早,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一动不动的近距离打量着他,这张脸到底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去喜欢的?
“长得真恶劣。”心里的这样评价,嘴上也说了出来。
“就你长得好看,可惜萧楠从不看你,不然她也不会来木椟镇,更不会在这儿呆这么久。”
某人在假睡。
夜秦还是躺着不动,他存心恶心余琅。
“她去哪里度假,那是她的选择,更是她的自由,我永远尊重她。不像某些‘跳梁小丑’。还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要不要我帮你找根绳子,或者买一块老豆腐,水豆腐太嫩了,我怕你掌握不好力道,像愚驴一样一头撞过去,糊死自己。”夜秦反唇相讥。
余琅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双手枕在脑后,眯眼道:“夜秦,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看不惯你呢?你斯文,有教养,有手段,能耐也不错,长得吧......也还行,比我差了点儿,像你这样的男人身后应该有一大堆的小姑娘老女人上赶着献身,你怎么就非要得盯着萧楠祸祸呢?”
夜秦一脚踢开毯子,再用脚后根往回一勾,被子卷成一堆,曲起一条腿搭上去,懒懒地道:“我的优点不需要你来陈述,只要是个眼睛没瞎的正常人都能看到。至于长象,就你这张破脸还想跟我比?实话告诉你,要是我出道,那些什么小鲜肉,老腊肉还有他们的饭吃?至于你说的我身后追着什么样的女人,我从来没注意过,不过也希望你对女性有起码的尊重,不是每个女人都是你口中的那样。萧楠就很好,她的好不是你这个‘跳梁小丑’能了解的。还有,我从来没有过要祸祸她的想法,我只想和她一起好好生活,携手前行。余琅,你的内心真的和你的表面一样龌龊不堪。”
余琅怒道:“你骂谁跳梁小丑?”
夜秦不屑道:“骂得就是你。还跳楼?你怎么不跳海啊?”
说完夜秦很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余琅气结,半晌不啃声。
余琅:“切。东城的人惯会装了。”
夜秦很嫌弃余琅,可是并没有急着离开。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夜秦先开:“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余琅陷入了沉思,缓缓道:“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就是想每天能见着她,看着她不高兴了想逗逗她,看着她太高兴了,又忍不住想捣个乱,破坏一下,想看她生气的样子。你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像只母老虎,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要是把她惹急了,她变得凶神恶煞,还会报复你,手段阴鸷,不会明着来,给你来阴的,不,她会来真的,昨天还打了我一巴掌,这女人真是缺教训,竟然敢打我,甩我巴掌,反了天了。”
余琅本来是打算要含情脉脉的表达他对萧楠的爱意,想气气夜秦,可说着说着他却先生气了,且越说越气,简直怒不可遏,怒发冲冠。
呼得掀开被子,一跃而起,昨晚醉酒,起得太猛,头有点晕,稍微缓缓,在沙发边上坐了五秒。
神思清明后,他要去找萧楠算账,她昨天凭什么打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可以不要面子,可是他疼啊,这半边脸到现在还木木的。
余琅心里做着各种找萧楠理论的陈述,没发现此时门外,悄然立着两个身影。
余玲今天早上才知道,弟弟昨晚和别人拼酒,以致于连家都回不了。当她从萧楠嘴里知道这一切时,她简直是如遭雷击,满脸黑线。她知道萧楠特别讨厌醉酒的人,这是她从她俩平时的聊天中她感觉到的,可是这个混账弟弟都干了些什么?昨天那一巴掌是打得太轻了吗?
所以她怒气冲冲地到小径园,来接余琅回去执行祖宗家法。
余琅在屋里怒气冲冲的要去找萧楠算昨天的账。
余家姐弟俩这强大的气场,只隔着一道墙在暗自酝酿着。
门忽然被打开,余琅看到门口赫然站着的两位女尊神,其中一位是黑脸女金刚。
他暗叫一声,完了。
萧楠一幅看好戏的模样,向屋内瞥了淡淡一眼,不嫌事儿大的来了一句:“你俩昨晚还睡得好吗?有没有冻着啊?”
余琅恶狠狠地瞪过来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么好心,怎么不见昨天表现出来?”
萧楠很委屈地道:“我要不是有一颗善良地好心,你昨晚就睡在凉亭了。”
余琅鼻子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