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相信我
汤媛媛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大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是发沉的。这一觉似乎睡得太久了些。
动了动,发现腰上搭着只手,大手掌和她的手相握。
汤媛媛脑子渐渐清明,这真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翻了个身,和言尧面对面躺着。
他身上还穿着衬衣,领口解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那精壮的胸膛,显然,是穿着昨天的衣服睡着了。
汤媛媛忽然笑了笑,他还是回来了,电话打不通那一刻,她的潜意识是以为不会回来了的。她昨晚头疼欲裂,意识模糊,比喝多了的时候还难过。可是能感觉到他整晚都在自己身边。但那就像做梦一样,真假分不清。
呵…醒来就能见到他的感觉真好。手不自觉的摸了上言尧的脸。言尧睡得浅,汤媛媛一搭上他的脸就醒了。
他把汤媛媛又往怀里带了带,紧紧的抱着,然后说道,“醒了啊?饿不饿?”
声音温柔如水,莫名的化开了她心中的痛,在言尧怀里拱了拱,回到,“不饿…还早,再睡会儿吧。”
“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你一晚上没东西。”,言尧睁开了眼睛,“我也没吃。刚好,今天给你做个早餐。”
这么说着,言尧已经起床。
汤媛媛却以为听错了,弱弱的问道,“周阿姨呢…”
“昨晚我又给她放了两天假,她儿子准备高考,给她多点儿时间陪陪儿子。”
“哦…是吗?”,汤媛媛有些发愣,“那还是我来做吧。”
她虽然不会像一宁那样做复杂的一大桌,但简单的煎蛋什么的还是能应付的,至少准备个早餐是没问题的。
“如果没记错,都快一年没给你做过早餐了。”,言尧定定的看着她,又顺手把她往床上压了压,没让她起身。
汤媛媛忽然看不懂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是温柔、是怜惜、还是愧疚?
她看不懂!
…
可言尧再也没说什么,换了套了衣服就出了卧房。汤媛媛没动,又闭眼躺着,等着言尧来叫她。
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普通情侣一样,言尧看着她的时候眼里也是满满的宠溺,他表面看着冰冷,可真宠起一个人来,能把人腻死。
汤媛媛不仅被腻死,还被溺死。沉溺在温柔泡沫里无法自拔。
躺了一会儿,感觉脑子越来越清明,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还不如起床…
言尧还在厨房,汤媛媛在厨房门口抱着手看了会儿,就轻手轻脚的踱了进去,温柔的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言尧…想跟你说件事儿。”
汤媛媛的语气轻柔,像鹅毛一样拂过了言尧的心头,他顿了顿,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回抱,说道,“什么事儿?说吧…”
“我有了,昨天我带一宁去医院看了一下,六个周了。”
“我知道,昨晚臧墨来过,他跟我说了。”
汤媛媛仰头,“那…这个孩子…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这是我们的小天使。”,昨晚臧墨跟他说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时的心情。
高兴、担忧、自责一并而发,有些混乱了。可渐渐平静之后,那就只剩下了喜悦,他要当爸爸了,二十七岁这年,他要爸爸了。
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
没人看见深夜时他拉着汤媛媛的手傻笑时候的样子,只有自己知道。
不管怎样,怀里的女孩给了他最好的礼物,无法替代的最好的礼物,勾了勾唇,低头在汤媛媛额头上印上一吻,“乖…先出去,在等会儿就好了。”
汤媛媛闭眼,似乎…又有了以前那种能腻死人的温柔。
也许…跟慕容书这场莫名其妙的赌,上天会眷顾她也不一定啊。
…
人们常说Y省一年就只有两个季节。那就是春季和秋季,这里没有特别冷的时候,当大半个中国还在寒潮的余威中颤抖的时候,这里已经艳阳高照,气温渐渐回暖,二月底了,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
今天也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言尧似乎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撇下公司的所有事物,搬了个躺椅放在后院,抱着汤媛媛晒着太阳。
惬意得很。
暖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很舒服,没晒多久,汤媛媛脑子就有点儿发昏,靠在言尧怀里直想睡觉。
“媛媛,我在川县有个庄园,那里空气干净、环境清幽,很养人,刚好适合你养着。等明天我就带你去那里,好不好?”
言尧说得又慢又温柔,汤媛媛靠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他的胸腔的震动还有他的心跳声。这声音莫名的给了她安定,微微笑了笑,回道,“好啊,这里确实太过嘈杂,不过…不影响你工作吗?”
她不想又让慕容书找上门,如果真有下次,汤媛媛自己也没把握会不会发狂。而那种发狂,看着就像困兽,让人没有尊严。
“不影响!”,言尧悠悠吐出几个字。
汤媛媛仰头,“那我们住个十天半个月,或者一直在那里住到我把宝宝生下来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汤媛媛笑得开心,甜甜的叫到,“言尧。”
“恩?”
“言尧…”
“怎么了?”
“言尧…我们去领证好不好,在宝宝出生之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她说得温柔又轻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耀眼得很。
可言尧却不说话,他迟疑了,而且迟疑了很久。久到汤媛媛眼里的耀眼的光芒褪去,久到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凝固。
久到…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言尧,我明白了…”
言尧叹了口气,“媛媛…婚姻其实只不过是一张纸,等你真的有了的时候,没过几天,可能连自己都想撕掉。就像我爸爸妈妈。”
“也是…是我糊涂了”,汤媛媛犹坠冰窟,慢慢坐起看着言尧,“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名不正言顺。被人唾弃,被人耻笑。”
婚姻不过一张纸?
呵…可这张纸有多重要谁不清楚,就像言柏初,他妈妈生下他的时候没有握着那张纸,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哈…笑话啊!
这些面前的人难道真的不懂吗?
言尧看着她,紧抿着唇,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最后还是说道,“媛媛。相信我,不会有人耻笑你,更不会耻笑我们的孩子,交给我来处理,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