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暖暖谈起她妈妈的男朋友时,暖暖正大口大口地吃着汉堡包。
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像姐姐说的那样,排斥她妈妈交新男朋友,只是含糊不清地在那说:“我……是不是……又多了个爱我的人?”
我听了好几遍都没听明白,还是一旁静静看着我俩的王晓光说明了暖暖含糊不清的话语。
“当然。”我一边帮暖暖擦嘴,一边高兴地点点头,“我们都会一直爱着你的。”
暖暖于是继续去啃食鸡腿,不再理我。
我偷偷地给姐发消息:一切搞定。
但姐姐一直没有回复,大概是工作忙吧,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少点工作量。
我也没想过居然会这么容易说服暖暖,我还以为会花费很长的时间让暖暖接受这一事实。
“你姐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王晓光似是随意地问起了我。
“一个月前吧,我也没有见过。明天说是要和我们见个面。”我看了看暖暖,她正专心地吃着面前的食物,我用手挡着一边,往前倾了一些,小声地告诉王晓光,“所以姐姐想让我提前给暖暖通个风。”
王晓光笑了笑,“你管的事情还蛮多的。”
我无奈道:“没办法,那个是我姐,她的幸福我能不操心吗?”
“是吗?那你自己的幸福呢?”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他慢慢地由期待变为失望,不过一瞬间,他马上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安静地在旁边坐着。
暖暖吃饱后,我们又把她送回了幼儿园,一路上除了暖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去游乐园和海洋公园玩,王晓光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专注地开着车。
等暖暖下车后,车上只剩下我和王晓光,他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们去游乐园玩吧。”
我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为什么?”
他笑笑,“就是想去玩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去吧?”
我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的笑容更深了些。
这个时间点游乐园的人并不多,有些玩乐的地方甚至不用排队。
“等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王晓光,他已经快速地跑远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张票。
“我们去玩过山车吧。”说着拉着我的手往过山车的那个地方走,阳光下我们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似乎不会再分离。
尤记得大二的时候,有一次周末,刚好四级考完不久,我想着应该放松一下,于是建议去游乐园玩。他那个时候正兴致勃勃地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无暇顾及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敷衍地说了一句“以后再去。”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生气,大概是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刺激到了我,我一下子抢过他的手机砸在了地板上,很快地板上传来手机破裂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了我几秒,然后反应过来,骤然站起来,连茶几都向前挪动了一些,他的手已经伸向了我的上方,差点就触碰到了我的面部,我直直地仰头看向他,等待着那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过了很久,他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里还是带着愤怒,“你就是个疯子。”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出租屋。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感到委屈的,我觉得一个男生把游戏看得比自己的女朋友还重要,这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我等着他想通了之后向我道歉。
可是我没有等到他的道歉,而是等到了他和孙冉冉一起在图书馆的消息。
之后的几天我没有再联系他,每次都是和张婷婷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他发给我的消息我都是屏蔽状态。
终于在我们吵架的一个星期后他在食堂拦住了我,那个时候他的眼圈布满红血丝,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不回他消息,那一刻我心软了,之后我们又重归于好。
现在当我把一切装备都弄好后,发现他抿着嘴,满头大汗地在进行最后一步准备。
“你怎么了?”我伸手为他抹去脸上的汗。
他强作镇定地对我笑笑,“没事。”
我想着他应该是紧张吧,于是帮他把保护绳给扣上。
当机器启动的那一刻,我觉得是如此的刺激与放松,我闭着眼感受着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听着其他人的尖叫,在混合着风与尖叫声中,我听到了王晓光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我要和徐晨晨一辈子在一起。”
没多久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我的手,紧紧地,不愿意放手,而那个手上全都是汗。
当机器回归到原地后,我拆掉了身上绑着的设备,看向旁边的王晓光。
他本身就白,这一刻已经面无血色,显得苍白无力,他头靠在右边的柱子上,闭着眼,额头上一直不断地冒着汗。
“你怎么了?”我推了推他。
他慢慢地睁开眼,虚弱地看着我,“我有点晕。”说完又继续闭着眼睛。
我赶紧帮他把东西给解了,慢慢地把他扶到附近的一个木椅上。
“你是不是恐高?”我转过头看向他。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你恐高还陪我玩这个,你不要命了?”我开始不冷静起来,站起来跺着脚。
他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拉着我的手臂,“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说着把我拉着坐下,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看着他紧抿着嘴唇,脸色越发苍白,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让你陪我一起玩了。”我开始哽咽着。
他无力地抬起头,缓缓地用手擦拭我脸上的眼泪,“别哭,我就是不想给你留下遗憾,我知道你喜欢玩这个。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因为恐高才不陪我去玩的,而我还任性地以为是他不够爱我。
现在他终于用行动弥补了当年带给我的遗憾,想到此,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他的精神终于好了些,他抬起头,离开了我的肩膀,“其实我很享受这样靠在你肩膀的感觉,好像我们从没有丢失过彼此,我们还是和大学时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