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蓝静馨又一次失眠了,江海的邀请让她心潮澎湃,尤其是那一句家属,更是心花怒放。
哪怕在江海面前表现的在风轻云淡,回到自己的住处,却再也绷不住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考虑着明天的穿什么,乃至于拨通方泽的电话,陪她通宵逛商场。
“原来恋爱真的会让女人变成白痴的。”方泽被她拉着,无奈的的叹了口气,两人逛遍整个百货大楼,直到半夜才回去。
她睡得晚,被方泽的电话吵醒,已是中午了。冬天的白色冷阳照在她的床前,她看了一眼时间,匆匆挂了方泽,随即拨通了江海的。
“我是不是迟到了?”
她小声的问着,“对不起啊,昨晚我没睡好。”
江海在电话那头发出了淡淡的轻笑,“放心吧,研究所的船下午才会出发,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的声音轻柔,出现在她的门口时,宛如下凡天使,不染尘世。
屋外很冷,北风还在挂着,吹红了他的耳朵。江海的眸子深邃,宛若星辰,他穿着讲座是的白大褂,递了支花给她。
“看见门口有,便买了一支。”
冬天的花并不常见,大多是培育在温室里的,蓝静馨住的地方偏远,附近没有这样的花店。她接过那支花,匆匆走进屋里,再次出来,手里是昨天的那条围巾。
“外面蛮冷的,谢谢你来接我。”她踮起脚,将围巾一圈一圈的替他围上。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吹过她的面颊,一抹血色浮现在耳廓,她脚下一滑,跌进了他的怀中。
“怎么,那么迫不及待?”
江海扶着她,摸了摸她的发缕。“走吧,教授他们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带着她来到了研究所船只所停靠的码头。当他挽着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又略显惊讶的看着他们。
“来了,就开饭吧。”
教授也挽着他的老伴,一名植物系的教授。饭桌上众人调笑时,蓝静馨才知道,所谓带上家属,其实就是这位植物系教授要一同前去南海,这次科研的主题,是海中的珊瑚。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江海也会带上。
“怎么,人家小海就不能恋爱了吗?”教授笑着用筷子敲了敲碗,众人才把这个话题淡去。
酒足饭饱,江海带着她来到三楼的房间,将钥匙给了她,“我就在对面,如果有事找我便好。”
“嗯。”蓝静馨点头,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探这头,望着江海进了对面的屋,眸子微微闪烁。
江海其实很忙,作为一个海博士,每天有着无数的课题和实验,她不去打扰,他便每天抽出少许时间陪她在船上转转。
“对不起,没能多陪陪你。”江海抱歉的告诉她。她摇了摇头,心里却有几分失落。
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成一望无际的乡村,再是你海岸线越来越远。水和天相互连接,蔚蓝的霞光透过舷窗,映在她的脸上。
她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每天等待着那短暂陪伴的时光。没事的时候,她就靠在床上,刷刷手机,或者与方泽斗嘴,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直到那一夜,她被电话吵醒。
轮船行驶在不算平静的海面上,终将靠近南海,蓝静馨感觉得到微微摇晃,就像在摇篮里,睡得很舒心。至少在她被电话吵醒前是的。
那一串连环手机轰炸后,她摸了半天,才把掉进床缝的手机捞出来。
“江先生?”
“我是方泽!你没事吧!”方泽着急的声音夹杂着窗外的海风与浪声闯了过来,吓了她一跳。
“我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蓝静馨坐起身,打开床头的小灯。昏黄的光打破了房间里的黑暗。她回问,却发现没了信号,只有电流穿梭的声音。
蓝静馨有些奇怪,直觉可能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换好衣服出了房间。不料刚打开门就被要跑过去的人撞了一下,踉跄几步也没有稳住身形。
她跌坐在地上,才感受到船身在剧烈晃动,掌心渗血,疼痛感遍及全身。她不顾,爬起来往甲板跑去。
天空阴沉沉的,本才傍晚,却没有一丝光线,乌云汇聚,吞噬了整片苍穹。
“请问发生什么了?”
“刚刚有人被浪拍下去了!”
“什么?”蓝静馨一愣,全身毛骨悚然,脑袋也是嗡嗡的响着。
“让一让,请让一让……”蓝静馨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到甲板边,却被保卫拦下。
“小姐,暴风雨就要来了,你还是快进去吧。”
“落水的人是谁?”蓝静馨焦灼地问道,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已经可以看到外面风浪巨作,一下又一下拍打着轮船。“你告诉我,落水的人是谁!”
“还不知道。”保卫堵在她的面前,“小姐,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上来了!”
“江海!”她推开保卫人员,趁乱跑了过去。
一直蹲在甲板边缘等待接应的两个保卫从水中拉起一个救生圈,救生圈你打的白衣女子被海水浸透,惊魂未定。
“学姐!不是他”
她莫名感到一阵庆幸,脚下甲板再一次晃动,整个船只都倾斜,甲板上的人东倒西歪,她脚下一滑,滚到了栏杆边缘。
“小海,小海还在水里!”
“拦下他,你别做傻事。”
场面混乱一片,她抓起栏杆刚刚站起,便听到学姐的哭喊。海面上波涛汹涌,隐隐约约的是一袭白衣,被巨浪卷了下去。
“江海!”
她伸手,衣角被人拉扯,奋力往后拉去。有人扔下救生圈,却被浪头打下,只和水中之人越来越远。
她挣脱了,脚下海水湿滑,再一次摔倒,额头磕在栏杆之上,透出殷红的血。
“小姐,危险!”
“静馨,回来!”
船身再一次往另一个方向倒去,她没抓住栏杆,顺着甲板滚去,血水和海水相容,只感觉嘴角甜腥腥。
她被学姐抓住,才止了滑动之势。她抓住学姐的胳膊,仿佛失了魂魄的问道,“江海呢,告诉我,那不是江海。”
“江海!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