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两人无言的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初夏的枝叶嫩芽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路灯照耀下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两个影子纠缠在一起。偶尔路过的的车辆响起鸣笛声,闪着前车灯,过后,只留下一个车影。
敬禹澜拉着顾然的手,紧紧的不想放开,十指相扣都难以述说他此时的心情。
“阿然,我、、”
“禹澜,你、、”
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两人情不自禁的笑了,打破了刚刚的寂静。
“你先说。”敬禹澜笑着道。
顾然看着脚下的影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说完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敬禹澜。
敬禹澜望了望今晚没有月亮的夜空,“就一年,你大二完了我就回来了。”然后抱顾然抱进怀里,又道:“阿然,我怕我想你,每晚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顾然轻轻打了一下敬禹澜,“那你就不要走啊。”这话说完后,她就感受到敬禹澜的身体的一僵,又说道:“我说着玩的呢,我说过永远支持你啊。”
敬禹澜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孩,生怕一放手这个女孩就走了。
在黑暗里散发着光亮的路灯立在一旁,灯下的敬禹澜从裤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小盒子,单膝跪地。
打开的小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两枚精致的对戒。
顾然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敬禹澜,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盒子里的两枚对戒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冷冷的光泽。这总在顾然脑海里出现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出现在眼前。
敬禹澜把戒指拿了出来,轻柔的牵起顾然的小手,慢慢的将其中一枚对戒套在了她的食指上。
顾然抿着嘴看着手指上这枚戒指,心中像是绽满了烟花。
“不打算帮我戴上的吗?”敬禹澜站起来低头看着愣神的女孩。
顾然这才反应过来,拿过敬禹澜手里的盒子,将剩下的那枚对戒戴在了敬禹澜的食指上。
顾然带着对戒的手牵起敬禹澜的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顾然望了望眼前的敬禹澜,“这个就是你的惊喜?”
敬禹澜挑了下眉,“难道不算吗?”
顾然仰头踮起脚尖,在敬禹澜的唇角印上了一吻。时间就像在这一刻静止,街道上的车,路上的人,头顶上沙沙作响的树叶,夜晚里的鸟叫,这一刻都没有了。
全世界我只剩下你,是因为全世界我的眼中只有你。
当顾然和敬禹澜重新回到白一霄家时,周丁雯第一个看见顾然手上多出来的戒指,“然然!你别动,手上是什么?”
顾然看着周丁雯急匆匆的跑到她面前,托起她的手,摸着食指上的戒指,抬起头笑着看了眼在她身后的敬禹澜。
“妈呀,就出去转了一圈,怎么回来就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啊?”周丁雯遗憾的看着顾然,仿佛就像顾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坟墓一般。
齐皓讪笑着走过来,对着顾然说道:“别管她,她喝多了。”
顾然无奈的看着周丁雯,“诶,喝果汁也能喝多,是不怎么行啊。”
白一霄把敬禹澜拉到一边,握着敬禹澜的手腕,示意他手指上戴的戒指,“这就是你的惊喜?也不怎么行嘛。”
敬禹澜把白一霄的手甩开,“你懂什么?要的是阿然喜欢就行。”然后打量的白一霄一眼,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他又退了几步到白一霄面前,“你的惊喜呢?我和齐皓用过的你就算了,多没新意啊,是吧?”
白一霄“啧”的一声,面无表情的回到沙发上老老实实的坐着。
文笑妍看着这围着一圈的人,“那还是老办法。齐皓,你带丁雯上去,禹澜和小然在客房睡。”
敬禹澜“嘿嘿”了两声,特别不要脸的说道:“不如那间客就留给我和阿然做专属吧,省的你们两还要搬来搬去。”
白一霄白了一眼没脸没皮的敬禹澜,“得了吧,你今晚估计在这住不了,回学校去吧。”
顾然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想了想,“你明天早上一早的飞机,东西也都在寝室放着呢,今晚是要回寝室住才方便。”
正要反驳白一霄的敬禹澜在顾然话一出来后,便没了声音。
白一霄心情极好的看着在门口不情不愿换着鞋的敬禹澜,吹了一声口哨,“诶,这春宵一刻又给弄没了,咋办呢,澜哥?在等个一年吧!”
敬禹澜笑着看了一下白一霄,对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白一霄的文笑妍大声说道:“笑妍啊,我可都帮你提点了啊。白一霄这小子,死活说你不要什么惊喜,有他就行了。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好说话呢,是吧?我觉得啊,是时候该给他通通耳朵了。”
说完后,敬禹澜就拉上已经换好鞋的顾然大步跑了。
齐皓乐着看了这一场大戏,等戏落下了帷幕,他也该走了,“行了,我也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春宵一刻呢,是吧,一霄?”
白一霄看着旁边一直微笑的文笑妍,莫名就感觉背后一凉,总感觉今晚要出事。然后他默默的看着文笑妍把被子和枕头搬进了客房,走到他面前说道:“你今晚就睡这吧。”
周丁雯乖乖的跟着齐皓上了楼,来到齐皓卧室的时候,一把抱住要去给她拿睡衣的齐皓的腰,嗲着声音说道:“春宵一刻呢,亲爱的~”
齐皓抽着嘴角,握住周丁雯的肩膀,“再怎么春宵一刻也得洗澡啊~”然后就把周丁雯赶到了浴室。
齐皓透着门模模糊糊的看着里面升起雾气,这才撩起衣服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喃喃道:“这吃不消啊。”
把顾然送回寝室的敬禹澜,看着顾然的身影消失在寝室大楼的门口,看着声控灯一层一层的亮起,直到上了五楼,又看着声控灯一层又一层的灭掉。
他已经数不清已经有多少次看着她背影消失,也已经数不清他多少次驻足等待。可这一切,在那个女孩回头时,都已经有了答案。没有次数,没有数不清,只有甘愿。我甘之如饴,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一早,顾然站在敬禹澜寝室楼下,看着敬禹澜拖着一个大箱子从楼道口走出来,走到她身边,这时的她心里还是平静的。
直到坐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两人食指上戴着的对戒硌着对方的骨头,这时顾然的心里才泛起丝丝疼痛。
敬禹澜无言的看着窗外,看着窗外飞逝过去的车流人海,压抑着心里涌起来的不舍和想要紧紧拥抱着顾然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没遇见你之前,我走的潇洒不羁,过的自由自在,可我活的随随便便。遇见你之后,我过得充实美满,活的像模像样,可我走的不舍留念。
安检前的顾然看着敬禹澜,扯着他的衣袖道:“你都没什么要说的吗?”
敬禹澜揉了揉顾然的头发,“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
飞机上的敬禹澜看着缓缓升起的机翼,看着窗外的云层,看着这个离他越来越远的城市,他已经看不见他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