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苗岑关切的问道。
见到父子俩闹成这样,苗岑也很无奈。
因为他知道,那些关于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而深埋在纪元瀚心底的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便可以解开。
纪中铭不答话,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老爷···”苗岑喊道。
纪中铭似乎对苗岑的呼喊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是真的做错了吗?他们兄妹都应该恨我的吧。”
苗岑无力的轻呼一声,依然劝慰道,“您有您的苦衷,相信少爷和小姐会理解你的。”
“呵呵···”纪中铭有些轻笑出声,“是啊,如果在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依然得不到他们的谅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脸再面对他们。”
说完,也不要苗岑扶着,有些颤颤巍巍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纪中铭离开的背影,苗岑重重的叹息着。
眼前,他就像是看到了二十五年前那决绝的一幕。
晨曦中,一个女人站在楼顶的最边缘纵身一跃,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起舞,在落地的瞬间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
也是在那一天,十二岁的纪元瀚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而这之后,当时还只有两岁的纪文翎随之也被抱进了纪家。
这无怪乎纪元瀚的恨,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离世,如果不是因为纪文翎的出现,相信那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也不会变得狠辣和不择手段。
而对纪文翎,他更多的还是疼惜,同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苗岑叹息着离开,他不会去打扰纪中铭的平静。
房间里,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只想抛开过往的一切恩怨情仇,越过儿女们的相互争斗,纪中铭有点疲惫的躺靠在了摇椅上。
回想往事,沈云卿这个名字虽不曾深刻在自己的生命中,但是这二十五年来,自己却没有一刻忘记过她。
纪文翎的存在便在时刻提醒他,沈云卿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
当纪中铭在面对纪元瀚两兄弟的步步紧逼和纪文翎所遭受的苦难时,他是痛苦的。
一个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并且还为自己而死的妻子所留下的骨肉,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留下的女儿,他自知难以抉择,所以干脆不管不问,这才酿成今日的祸端。
相信不论是谁遭遇到了什么不测,纪中铭都将是最痛苦的一个。
这是宿命。
一生纠葛,难以逃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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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纪文翎终于等到了出院的日子。
早前就因为已经过了危险期,纪文翎索性赶许逸泽回了公司,自己一个人捱到了现在。
这天,许逸泽也是专程抽出了时间来接她出院。
“怎么样,林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吗?”许逸泽走进纪文翎的身边,长臂一揽,将纪文翎环抱怀中,温柔的问道。
纪文翎抬眼看向许逸泽,也不挣脱,只是撇嘴说道,“就算林恒不说,我也要离开这儿。再说了,我已经全好了。你看····”
说完还一个劲的晃脑袋,以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对的。
这样活脱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可真是把前来为她做出院检查的林恒给吓傻了。
话说如此真性情的纪文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真正是许逸泽功不可没。
怀抱佳人的许逸泽被她这一晃给吓得不轻,猛地,抱住纪文翎的脑袋,厉声喝道,“如果你再继续晃,信不信我让林恒再困你在医院待上十天半月。”
不动了,纪文翎这回安静了。
她很讨厌许逸泽动不动就威胁的话,可她偏偏就是害怕这个,真是要命。
纪文翎在恍然间就像是看到了林恒奚落和笑话的眼神,以后真是没法在他面前抬头了。
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林恒笑出了声,缓步走上前来,说道,“这我可不敢,纪总要是发飙,我可招架不住。”
“你们俩这是沆瀣一气吗?”纪文翎想不通,就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许逸泽和林恒居然就可以默契的站在一条战线上。
佩服。
纪文翎的眼睛在俩人之间来回的转悠。
“你那是什么眼神?收回去。”许逸泽没给纪文翎任何想象的空间,直接喝了出来。
“就是,沆瀣一气那是一个贬义词,怎么能用在我们身上呢?”林恒抗议的说道,他很在意纪文翎的用词。
许逸泽抬眼一翻,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恒还能研究纪文翎的措词,真不愧是朋友,连某些行为都是一致的。
纪文翎一听这话也笑出了声,对着林恒竖起了大拇指。
只有一旁的许逸泽,脸黑得就快赶上包公了。
病房里,只剩下一片笑言。
“去我在浣溪的公寓吧。”许逸泽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纪文翎转头看着他,心里明白这话的意思,断然拒绝道,“不行。”
许逸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正在显示他很不高兴。
“哦,对了,你的公寓没人住在里面吗?”纪文翎说这话时的口气很酸,但是也很好奇。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在丽都见到许逸泽和庄亚心俩人手挽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感觉满肚子胀气。
许逸泽这回火了,说道,“纪文翎,有话好好说,不要拐弯抹角。”
纪文翎也不打擦边球,直接问道,“那那天在丽都的女孩是谁?”
“谁?”许逸泽真的忘记了,似乎是很久的事了,他正在努力的回想。
“哎,算了,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纪文翎也没觉得多么生气,只是心中的酸泡越冒越大。
都好一会了,许逸泽这才记起,纪文翎说的那人就是庄亚心。
当时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甚明朗,所以他并没有在意那么多,而庄亚心那个女人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这个女人居然都还记得,并且还兴师问罪。
看来翻旧账还真是女人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