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在董事们离开之后空空如也。
只留下许逸泽,还有纪元瀚。
许逸泽并没有想再激怒纪元瀚的意思,也压根不想再搭理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许总留步。”纪元瀚出声叫住了他。
许逸泽侧头问道,“二少还有事吗?”
脸上阴狠的表情,纪元瀚笑道,“许总这么为纪文翎出头,为她保住华宇的位置,她知道吗?”
“这个就不用二少费心了。”许逸泽淡淡的回应着。
纪元瀚奸险的嗤笑道,“那就好。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她有没有向你说起过七年前发生过的事呢?哎,真是可惜。”
偏过头,许逸泽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的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就是她被人糟蹋过的事吗?怎么,你不知道吗?也是,她一直不愿意被人提起。”轻描淡写的,纪元瀚言语之间说得很爽,很痛快。纪文翎的痛苦之于他便是莫大的欣慰和欢喜。
许逸泽恨恨的,牙关咬得很紧,他恨不得手中有枪,将这个碍眼的人渣一举灭掉。
七年前,没错,是和他有关,那是纪文翎和他的第一夜,他很肯定。但是这话从纪元瀚口中说出来,完全让许逸泽有了想杀人泄愤的冲动。
“哦···,对了。你知道她之后消失了近一年的时间,是去了哪儿吗?”
看着许逸泽明显扛不住的神情,纪元瀚很得意。他拿着纪文翎说事,终于把许逸泽刚才在董事会上对自己的打压给填补了回来,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我们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她竟然还带着一个两个月大的小女孩。她说,那是她的女儿。原来她在那一晚和男人睡过之后,就背着家里偷摸的生了孩子,还是一个野种。”
听到这里,许逸泽的脑袋‘轰’的炸开了,一阵阵的热浪滚滚袭来。
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吗?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在这一刻,许逸泽绷着的神经终于溃散。
几乎是在瞬间,他抓起了纪元瀚的前衣襟,狠声问道,“那孩子呢?”
“许总不要激动。”扯开许逸泽的手臂,纪元瀚整了整衣襟,“很可惜,她回来之后又被车给撞了,自己失忆了,孩子也死掉了。”
再一次的,许逸泽轰然倒退了好几步,那种心痛无以言表,犹如刀割,一点,一点,丝丝见血,深不见底,满满的全是伤楚和悲痛。
许逸泽的这般摸样,纪元瀚不明究竟的深深看着。
“你还真是大度,事情都这样了,你居然还问那个孩子。你难道是真的想替纪文翎养那样一个野种吗?”
纪元瀚再次大放阙词,丝毫没有看见许逸泽脸上的狠戾。
‘砰,砰,砰’连着三声巨大的撞击声,许逸泽再次揪着纪元瀚的衣襟,猛揍。放手,纪元瀚已经颓然倒地。
鼻腔,嘴角已经有血溅了出来,纪元瀚痛苦的嘶叫了一声,许逸泽出手的狠辣也可想而知。
“纪元瀚,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只是挨揍。我会让你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正正身上的西装,许逸泽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门口,聚集着的人们在听见那些巨大的声音之后也是前来一探究竟,看到的竟然是纪家二公子被MS集团总裁许逸泽打倒在地的画面,让大家震惊不已。
目送着许逸泽离开,大家也只是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着实让人猜不透。
看来许逸泽是真的被激怒了,纪元瀚虽然被揍得很惨,但他很满意。
暂时得不到华宇,并不意味着他就输了。就算不能如他的愿,他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孩子,孩子,许逸泽满脑子全是那个孩子的模样。有笑着的,哭着的,站着的,趴着的···一切一切,都在他的心中画图成像。
死了,真的死了吗?他为什么到了今天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早些走进纪文翎的人生,否则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夭折?他会保护她们母女,不是吗?
他会和女儿一起玩耍,一起奔跑,一起成长;他会像珍爱明珠那般将女儿捧在手心,一点一点的呵护;他会像所有慈爱的父亲一样,用最灿烂的微笑去迎接女儿大大的拥抱,听女儿甜甜的,亲昵的叫他一声‘爸爸’;他会····
在这一刻,许逸泽的喉头涌起了压抑的苦涩,窒息的,久久的,很痛很痛。
看着床上还依旧安静躺着的纪文翎,许逸泽的心更加抽痛了几分。
轻轻的,他抚上了纪文翎的脸颊,因为没有活动而略显苍白的脸在此刻的许逸泽看来是多么的难能珍贵,手指触碰间鼻息传来的浅浅呼吸让他还能感觉生命的存在。
活着就好,好好的活着,不要像我们的孩子,在我尚未踏足的人生中就悄然离开。或许,你没有了那些记忆应该就不会那么痛吧?
许逸泽试着接受那样一个事实,也默默地在心底告诉纪文翎。
“文翎,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你醒过来吧。”炽热滚烫的话语,流露出许逸泽太多的心声,让他无法平静。
耳边,这一道来自天际的声音,遥远而清晰,深深飘扬在纪文翎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