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他们准备怎么审问我的人
……
傅尧到楼下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尾。
而风倾雾,不见身影。
“倾倾呢?”
傅尧抓住其中一个保安问。
“被……被带走了……”
保安断断续续的应道。
被带走了?
傅尧暗骂一声,转身就上了他早上停在一旁的法拉利。上车的同时,还立刻拨通了他哥傅斯瑾的电话。
“哥,倾倾被带走了……”
……
特调局。
风倾雾一进来,就被单独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不审不问。
三道强烈的白光,直接照到了风倾雾的身上。
房间内。
只有风倾雾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炽热的白光骤然亮起时,风倾雾眼睫都没颤一下。只是很静,很静,静到恍若没有任何的声息。
透过全白的墙。
耳旁,还若有若无的传来徐总两夫妇和人交谈的声音。
“我女儿的右手废了,绝对是她干的!”
“就是陈副队,你可要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至少都得先关她三四天再说……”
“医生说我女儿右手以后完全不能用了,相当于毁了她一生……”
“放心,我们都会处理。”
……
……
断断续续的声音,隐隐飘进风倾雾的耳朵里。
过了好半晌后。
外面才安静下来。
而狭小空荡的房间内,就更显寂静。
风倾雾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进到这里来。
不知过了好半晌。
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随着室内的白光被调小。两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依次走了进来,在风倾雾前面不远处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名字。”
坐在桌子靠左侧的一人,应该就是徐氏夫妇口中的陈副队。他看着风倾雾,沉声问道。
闻声。
风倾雾抬眼,瞥了眼他放在桌上的资料,还是淡淡开口,“风倾雾。”
“出生年月。”
陈副队继续沉声问。
静寂几秒后,没有听见回应声时。
正在看资料的陈副队,忽地抬头看向单独坐在椅子上的风倾雾,再次沉声问道,“出生年月。”
声音比刚刚,提高了几个度。在这狭小静寂的空间内更显清晰。
“忘了。”
静了静后,风倾雾淡静无澜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忘了?”
陈副队声调忽地拔高,也比之前严肃了很多,“自己的出生年月都能忘?好好配合!”
话音落。
风倾雾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看桌上摆在他面前的几张薄薄的纸张,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资料上有。”
“或者在你们的系统内输入‘风倾雾’三个字,基本资料都能出来。”
“……”
一旁拿着笔电,登入系统正准备输入她名字的记录员,手下动作忽地一顿。
随后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做你的事。”
见状,陈副队忍不住冷厉出声,提醒了一句旁边跟着记录的人。
随后,他朝风倾雾沉声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风倾雾的态度不算差,但她身上那股漫不经心,完全没把审讯室当回事的模样,还是无端激起了陈队心中的怒意。
“徐俐手上的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但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记录员,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失了平日里最基本的沉着冷静,战战兢兢的出声,“陈……陈队……”
“让你查个资料你都磨磨蹭蹭的——”
视线触及到屏幕正中的那行小字时,陈队的话音戛然而止。
……
傅尧的车一停稳,就忙不迭的下车朝大厅里走。
帝都的人提及傅尧,首先有印象的,就是他那已经数不清的风流韵事。而在那些近乎禁止的行为之后,众人再意识到他身后傅家二少爷的身份。
也是因此他一进特调局大厅,就立刻有认识他的人迎了上来,“傅二少。”
“刚刚你们带回来的人在哪?”
傅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
那人明显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刚刚那人跟傅二少的关系是?”
“我问你把人带去哪了?”
傅尧瞬间有些暴躁的开口。
“傅二少。”
适时,傅尧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
傅尧转头看去,“……陆队?”
特调局队长,陆寒城。
只听特调局长一人命令。
“你来得正好,刚刚你们局里带进来一个女孩子,她跟你们要调查的事情毫无关系,把她放了。”
傅尧之前在其他地方远远见过陆寒城一次,知道他做事向来铁面无私,所以他语气都正经了许多。
闻声。
陆队面无表情,沉声开口,“傅二少,特调局有特调局的规矩,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待审问清楚过后,如果与她无关,自会放人。”
随后。
陆队就朝旁边那人道,“好好招待傅二少,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和傅家。”
陆寒城会说这句话,无非也就是怕傅二少后面闹事,好让傅家来领人而已。
说完,陆寒城就大步朝里走去,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陆寒城!”
傅尧还想质问他时,却被一旁特调局的人给小心翼翼的拦了下来,将他朝休息室引,“傅二少,您这边请,等审讯完确认跟那位小姐没事之后,陈队他们自然会放人……”
“别拦我!”
傅尧烦躁的一声吼。
特调局又不是他能硬闯的地方,只得拿起手机打电话问他哥傅斯瑾,已经到哪里了。
……
于此同时。
暮色会所。
嘈杂的音乐声、尖叫声震耳欲聋。五彩的灯光迷离闪烁。
处处弥漫着一种靡乱狂欢的气息。
林南在一片迷离的灯光中,寻到了卡座的最角落。
单人卡座里,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姿态闲适随意。似乎要与整个黑暗融为一体。
周遭的喧嚣对于他来说,好似催眠的利器。越是热闹靡乱,他越是感到舒心。
“易哥。”
林南在男人面前站定,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特调局?”
薄易忽地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淡淡的看着舞池中忘我狂欢的人群,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时不时还发出暧昧的喘息声。他嗓音淡懒,“被抓进去了?”
“特调局的人亲自去抓的少……风小姐,就在傅氏楼下被带走的。”
林南谨声应道。
“特调局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垃圾了。”
薄易懒懒的支起了身体,“随便抓个人去充数?”
“风小姐应该是被带去审问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林南还是难免想起了这位爷第一次进特调局的情形。
那是薄易刚回薄家的时候。
有个富二代看不惯薄易无所顾忌的行事作风,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他一句。
刚好飘进正路过的薄易耳朵里。
血溅当场。
那个富二代被薄易揍成重度残疾。至今还躺在医院里,下不来床。
随后,那家人也是上报了特调局来处理。
在里面的情形林南不清楚,只记得当天薄易出来的时候,特调局的所有人都被揍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当然。
薄易身上也有伤,只不过他自己从来不在意而已。
最后还是由薄家出面,给薄易开了一张精神有疾的诊断说明出来,才堵了那群人的口。
也是因此,上流圈都知薄家找回来的那个薄家长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变态,无人敢惹。
薄易后面做的所有事情,特调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他们队长陆寒城,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收集薄易的“罪证”。
“易哥。”
林南接着低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让特调局放人?”
闻言。
慵懒靠在单人卡座里的薄易,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
除了顾野发来的一大堆消息之外,再没其他,也没有任何的电话。
没找他?
“她通知薄家了?”
薄易黑眸微深,沉声问。
“好像没有。”
林南应道,“薄家那边,暂时还没任何动静。”
既不找他,也不找薄家,是打算在里面待个十天半个月然后自己解决了?
不过几秒。
薄易将手上的手机随意的朝茶几上一抛,又重新慵懒的陷进卡座里。阴影笼罩下,他整个人似都浸在黑暗中。随即不发一言,闭上了眼。
“……”
“那就……不管了?”
林南猜不透薄易的意思,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薄易眼睛都没睁开,淡淡懒懒的声调,在这喧嚣只下唯一的寂静处,像是沁了细砂质感般的沉意。
“她让你管了?”
林南,“……”
他还以为,易哥近期回薄家的次数多了,是因为那位。
这样的想法还未完全落下,就见薄易忽地睁开了眼,声音骤然沉下。
凛冽寒厉。
“你们做的事情,还要一小姑娘给你们担?”
“……好,好的,”
几瞬之后,林南才回过神来,快速应道,“我这就去处理。”
说完。
原本转身准备朝外走的林南,忽地想起了什么,又突然顿住了脚步,看向薄易,“易哥……特调局的那个队长,一直想抓我们的把柄……”
他现在去认,不等于就将证据给他送上门?
闻声。
薄易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声线里透着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是人做的?”
“不是!”
林南瞬间绷直身体,应得很快很迅速。完全就是一种不经过任何思考,下意识的回答。
薄易没再看他,懒懒的从卡座里起身,抬起脚就走。
散漫的嗓音透着森然。
“去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审问我的人。”
……
审讯室。
【红色警告!此查询信息为绝密,暂无查看权限。】
在尝试用自己的账号登录查询,屏幕上还是出现同样的警告信息时。
陈副队眉宇间严肃的神色,已经渐渐的沉了下去。
当即就发了消息给他老大——陆队。
等待陆寒城来的间隙中。
陈副队又再一次抬眼,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五官精致娇小。
一袭轻盈的白裙,看着就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风倾雾?”
陈副队再一次开口,确认她的名字。
闻声。
风倾雾低低轻轻的嗯了一声。
“……”
不管怎么看,“狠厉毒辣”都跟她挨不上边。甚至“手段”两个字用在她身上,都好像是亵渎了她。
但在特调局这么多年,陈副队也同样知道,人不可貌相。
顿了顿。
“根据徐家的说法,白天你的右手就被烫伤了,晚上徐家小姐的右手就被烫废了。”
“伤情鉴定说明,徐家小姐的右手,是硬生生用煮沸的开水,一层一层的,烫死了手臂上的所有细胞。”
陈副队沉声开口问道,“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话音落。
风倾雾的目光微微滞了滞。
她知道徐俐的手被废了。但不知道,是用那样痛不欲生的方式废的。
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刚好徐俐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
风倾雾看向桌后的陈副队,嗓音清越,字字清晰,“当天从傅氏离开后,我跟她就再没有任何联系。”
“那从傅氏离开后,你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陈副队追问道,“你需要提供当晚不在场的证据。”
当晚不在场的证据?
她在薄家。
可是她答应了薄老和薄老太太,不会把她跟薄家的关系透露出去。
风倾雾安静了下来,没再开口。
见状。
陈副队察觉出些许端倪,瞬间挺直了身体,嗓音沉冽。
“那你心里,有没有怀疑跟此事有关的人?”
风倾雾依旧沉默。
安静几秒后。
“啪!”
陈副队眉宇严厉,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我在问你话!回答!”
适时。
审讯室的门,忽地从外面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