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还玩声东击西的老妖道
穆兮竹和陆忱景略微有些不太自然的撇开脑袋,斩断了彼此眼神里的拉丝。
重新看向那个翁言才,顺着他的动作仔细看看他在地上画的符箓,穆兮竹眼里闪过丝震惊。
“继天地诡法,请酆都之力——破邪!”
双手掐诀,火光与电光相融。
那个看似牢不可破的阵法,竟然从内部就被打开了。
翁言才好不容易画完最后一笔,回头就看到穆兮竹带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脸上不禁浮起浓浓的悲愤之色。
“天要亡我,直是天要亡我啊!”翁言才仰天发出声悲鸣。
然后猛的的扑向穆兮竹。
可有陆忱景在,这种物理攻击怎么可能会得逞。
男人的抬脚,腿风如刀的扫过。
翁言才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啧~”靳弈廷跟在后面,呲了个牙。
穆兮竹回头看了他眼。
他立刻举起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不是觉得这个人不该踢,而是陆爷他踢的太狠了,万一把这人踢死了,我们这是走正规程序,还是不走?”靳弈廷解释。
他就差想问抓不抓了。
“难道我们这不属于正当防卫吗?”穆兮竹好奇的反问。
“可人踢死了的话,不应该是属于防卫过当吗?”靳弈廷觉得他法律学的还是挺好的。
可穆兮竹看向他的目光,却像在看个二百五似的。
“有人想要杀你,然后你可以做到在阻止他这个动作时,还考虑自己该用什么力道,这个力道会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
她知道这年头被判防卫过当的人,真心也不少。
但这里面却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一是律师,对方有没有请律师,你的律师足不足够优秀。
能不能让法官相信,你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出的手。
目的是在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不是为了泄愤。
陆忱景刚刚也就只踢了一脚而已,怎么可能达到泄愤到防卫过当的地步?
这老妖道真要是死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身子太弱了。
都这么大把年纪,做点什么都容易磕着、碰着,还要出来瞎折腾,这不是存了心的找死,还要碰瓷吗?
穆兮竹摇摇头,走到莫珊珊身边蹲下。
她仔细看着边上被血画着的符阵,一边摇头,一边跟记忆中的做对比。
不得不说,这东西可比她在原来那个世界的,要精巧细致的多,威力也要大的多。
想来在这个老妖道的身后,还不止一两个不为人知的高手。
穆兮竹微眯着眼,眸底里浮起兴奋的光亮。
他们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陆忱景和靳弈廷回头就看见,那个翁言才竟然往他们刚刚站的圈圈里爬。
虽然他的手已经被腐蚀烂了,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决心。
“你这是存心找死?”靳弈廷伸手便想要去拦他。
可翁言才却早有所料,手中的符箓迅速朝靳弈廷拍上。
那浓烈的恶臭,让他下意识的连退了两步,穆兮竹扬手,直接将那道符拍飞了出去。
可显然这只是翁言才声东击西的套。
他趁着穆兮竹动手的瞬间,拼了老命的爬进了那个圈子里。
红色的血雾远比他爬入圈子里的速度还快。
甚至连半秒都没有用到,就将他身上的布料和肉都给腐蚀了。
此时的他趴在地上,就像是个被扒的只剩红肉的血人,看起来让人半夜都能做噩梦的程度。
穆兮竹想要上前把他给拽回来,可还没等靠近,本就响彻小树林的万祟齐哭,现在更是叫的要把人的心肝脾肺肾都给撕裂了。
惊恐、兴奋相交织。
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穆兮竹感觉背后的阴风,突然像是变成了钢刀,狠戾的向他们劈来。
她只得暂时放下阵法圈里的翁言才,转身护着身边的两个人连连后退。
然而那些终于挣脱了束缚,冲出来的邪祟,要争对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那向黑色的团影,一团团的划成个跟人差不多粗细的黑柱,猛的砸向还在被要束缚的莫珊珊。
它疼的大力挣扎。
一时间那钉着它的符箓,竟然隐约有了种,要被它给挣脱的感觉。
身体里的被吞下去的符箓,再次发出光亮,割裂着它的身体。
然而这次可不是将要割裂,而是真正的被割裂。
每块被符术切割开的身体,都有一个个婴儿小手大的鬼头,在不停啃咬撕扯着它的灵体。
十万陪葬的冤魂,饶是穆兮竹也不敢轻易动手。
不是没那么大能耐,而是她现在也就一个月多二十天的寿命。
莫月珍已经被她送下了冥府,现在手边又没有已经完成了心愿的恶灵,也没个补给。
她是被陆忱景管怕了,现在不敢再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穆彤彤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给了那些邪祟更多的发挥空间。
这场吞噬持续了有整整二十分钟。
它们不断撕扯啃咬,想要将莫珊珊作为养料。
可最终莫珊珊在生前吞下的那张符箓,却硬生生的吊住了她的一丝残魂。
它和那些冤魂博弈着。
只要它不彻底被吞噬,就能将那些冤魂吞噬。
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但莫珊珊却用最快的速度从厉魇变成了魇将,最后到了魇王才停下来。
此时的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他们三个像是被扔进了水里。
那种无法喘气的窒息感,让他们的心肺都泛起了微疼。
穆兮竹抽出三张过符箓,分别拍在他们身上,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本被符箓钉着的莫珊珊,身子诡异的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提线的木偶,稍稍撞下就能发出声响。
“穆兮竹!这回终于轮到你了!”它冷冷的怪笑着,血眸里渗出滔天的杀意。
可就在它一点点漂向穆兮竹,准备下手之时,突然从树林深处飞出来个,高将近两米。
体型甚至陆忱景和靳弈廷加在一起,还要壮的铠甲恶灵。
它巨大的手如熊掌,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阴煞之气,拍向莫珊珊。
“这也是个魇王?”穆兮竹有些震惊,两指尖迅速立起了张薄薄的黄符。
甚至还不用念符咒,便有光电在那上面不停闪烁。
她甚至伸出只手,将陆忱景护在身后。
对于魇王这种东西,陆忱景可以是绝对的压制,但也可以是绝对补品。
以她现在的灵力,要对付两个魇王,怕是真得去病床上好好躺一会。
不过显然那个身着铠甲的魇王,对穆兮竹他们一行人并没有任何兴趣。
一巴掌拍散了莫珊珊的胳膊,又趁着它猛的扑上来时,团吧团吧两下,变成了颗球,竟然直接就塞进嘴里。
虽然从那个铠甲魇王的身体里,还是能听到莫珊珊诡异又瘆人的哀嚎。
可无论它如此不甘的挣扎,都没有办法从那个铠甲魇王的身体里挣脱。
这算什么?
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穆兮竹只觉得世事无常。
那个铠甲魇王回过头,看向穆兮竹一行人。
似乎是在思考,他们这三个食物美不美味的模样的。
穆兮竹在舌尖抵着上颚,只要它敢靠近,符咒势必立刻砸在它身上。
不过那东西只是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就转身离去了。
穆兮竹松了口气,手中的符箓迅速消失在指尖,像是被她收起来了似的。
靳弈廷目光幽暗的偷偷看了穆兮一眼,见她把手放回了口袋里,又拿了出来,便将视线收了回去。
可他自认为没有破绽的举动,却被穆兮竹和陆忱景尽收眼底。
穆兮竹在心底冷笑了声。
再看像刚刚那个老妖道躺着的地方,红色的血人早就变成了森森白骨。
“让人把尸骨收了,我们还得去莫月珍家呢。”穆兮竹摇摇头,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边莫月珍、莫珊珊的事还没解决,那边早就被遗忘了八百年的老妖道又跳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解决到一半,又被半路杀出的魇王给抢了成果。
可惜了那么多寿命,得先把它给放走了。
那盔甲魇王对于她来说,是个至少能给她增加一年健康寿命的存在。
但这东西对于那个老妖道背后的东西,同样也是个大补品。
她就不信了,把这东西放在外面,那东西会忍得住不出手。
穆兮竹是算准了,那东西现在还在四处吸收着阴煞之气,肯定是受了伤,或是还没有炼化好。
等它成型了,怕是连她都没有办法那么轻松解决。
至于这个铠甲魇王,穆兮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做出点什么来。
它才刚刚把莫珊珊给吞噬了,那道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十万血曾在沙场染过血的冤魂,煞气那么重,都能硬生生的被糨都给吞噬了。
哪怕这个魇王也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下。
所以穆兮竹刚刚那道符看起来是收着了,可其实是偷偷燃了缠在了那个魇王身上。
无论它跑到哪,她都能知道。
并且还能感受到它周围的变化。
只是这样做,她再凑齐能把那铠甲魇王抓回来的灵力,都要辛苦上许多。
一个人得关注着两边的变化,总是格外的耗费些心神。
陆忱景牵着穆兮竹的小手,捏了捏。
看她既没有指尖冰凉,也没有冒出冷汗,便知道她刚刚装出的紧张都是骗人的。
至于是骗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穆兮竹他们重新回到车上时,那周围都没有任何车辆停下来围观。
原本凹陷的车头,现在早已经恢复了正常,连带着车前的那些血迹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经过这些,他们赶到莫月珍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2点的时候了。
不过就算是时间不早了,莫月珍的家人也没有睡。
两个老的,还有莫月珍的弟弟和弟媳都从自己家赶了回来。
他们一家子都是靠趴在莫珊珊的身上吸血,过日。
就算他们手上确实是存点闲钱,但早就已经花的大手大脚的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只用那点儿存款,每天度日呢?
所以穆兮竹敲门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在那义愤填膺的,咒骂着穆兮竹和陆忱景。
按响门铃,他们骂骂咧咧的打开门。
因为靳弈廷的身份最正式,所以是他站在前面。
“你谁啊?”莫家栋皱着眉,不耐烦的问。
只是目光越过靳弈廷,在看到穆兮竹的时候,立刻扑了上去,
“好啊!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们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就先跑到我们家来找存在感了!”
靳弈廷直接扭着他的肩膀,便将按在了地上。
“放开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打人啦!杀人啦!”莫家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穆兮竹几乎是在他扯开嗓子的瞬间,就将一道符打在了他的嘴上。
他顿时死死闭上了嘴,彻底没了声响。
靳弈廷迅速将莫家栋提起来,扔回了房里。
穆兮竹和陆忱景也跟着走了进去。
虽然莫珊珊给莫月珍一家人买了别墅,但这套曾经害死莫月珍的老房子,却一直是莫月珍的父母在住。
所以他们这样一叫,而且还是在大晚上,这肯定会让边上的邻居注意。
虽然没有人来敲门,但隔着门板,穆兮竹却能听见已经有了开门的声音。
良久对方不仅没有关门,甚至还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将脸贴到了门上,似乎是在听着房间里的反应。
穆兮竹猜到他们下一秒肯定就会去报警,却一点都不在意。
当初在害死了莫月珍后,她就重新装修了次。
然后说是因为要送给他们,所以特意装修了次。
两个老人家开心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但那时刚刚五十左右的老夫妻,越开心这嘴就越碎。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不喜欢的地方,莫珊珊竟然二话不说,就按照他们想要的,把这房子再次重新装修了遍。
她这么做可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为了掩盖她的罪行。
一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房子重新装修,好将那些根本不可能洗干净的血迹反应给清理掉。
二是为了把那一块块去了肉的骨头,砌进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