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在‘出轨’事件发生第三个月,林祁是第二次踏进林家老宅。林靳楠双手撑在书桌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几分钟后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你打算怎么办?”
林氏和一般的小公司不一样,家大业大的危险在于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错误就会大厦倾颓,再加上如今强敌环肆,内部人心不稳。除了让儿子辞去所有职务,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儿子呢?”
林靳楠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用力在实木桌上拍打着怒吼:“老子在和你商量林家的未来,你只想着自己吗?”
林祁看着头上火冒三丈的老爹真想拿着灭火器给他呲了,收起无所谓的态度认真的看着老爹的眼睛说:“您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本来不打算让父母直到实情,可是看着他们一天天的跟着生气也是于心不忍。林靳楠不愧身处商海多年,平心静气的问其中缘由。林祁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听的林靳楠眉头紧锁。
看出老爸似有话要说,林祁抢先开口:“不是儿子容不下那些人,实在是他们野心太大,若是任由这些蛀虫继续存在,林家先辈的努力很快就要付之东流。”
是的,林祁原本打算一个一个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清理掉,眼下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能一网打尽是再好不过了。那些人以为自己身处天涯之远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算了,随你吧。”
沉默许久,林靳楠抬头后仰靠在椅背上满身疲倦。林家旁系在外肆意妄为的事在他还担任总裁时就时有发生,不过是碍于血缘亲情每次都是斥责小惩大诫一番就算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可就去看我儿子了。”
林祁走到老宅自己和老婆的房间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压下去。自从老婆生完孩子后自己就没有好好的陪伴过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陈小念在林祁刚到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等了一会儿没见人进来就知道他因为愧疚在犹豫徘徊,既然他不主动那就换自己来好了。
“嘿嘿,老婆。”
回过神的林祁迅速闪身进到房间,把人按在门上就是一顿亲。一旁的小林念哼哼唧唧很是着急的样子,老男人,妈妈是我的!
两人心无旁骛的表达自己对彼此的想念,此时身体已经自动屏蔽外界的影响。就在两人正准备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小林念终于看不下去了,努力挤了两颗金豆豆出来,大张的小嘴能直接看到嗓子眼。
“儿子哭了。”
陈小念推搡着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的大手,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喘吁吁的说出四个字。林祁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企图用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让那小子闭嘴。可他忘了孩子才两个多月,哪里能看得懂他的脸色,只是本能的想让他这个欺负妈妈妈的‘坏人’离开而已。
“大概是饿了,我去给他喂奶。”
瞅准时机,陈小念从自家老公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心疼的抱起儿子轻声细语安抚。感受到妈妈的温度,小林念的表情瞬间雨转晴,小嘴发出类似‘啧啧’的声音,很明显是在要奶吃。刚把衣服掀上去准备喂奶,一只大手立马就给拉了下来。陈小念一脸无语的看着正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自己怀中小人儿的老公,这家伙的显然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儿子饿了,你别捣乱!”
林祁不为所动,小林念也感受到了特别的父爱,用清澈无辜的眼神和自己老爹对峙,然而这并没有打消自己老爹决定让他吃奶粉的念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诡谲,一开始只是争风吃醋,后来就变成了谁也不服谁。不说外貌,单从这执拗的脾气就能看出是亲生父子。
陈小念挑了挑弯月眉,起身把孩子塞到老公怀里出了去。
“你爷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吧,老娘恕不奉陪!”
就在陈小念离开房间半分钟后,小林念溜圆的眼睛骨碌一转,霎时间就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林祁手足无措的捧着儿子,日常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的俊脸首次出现裂痕。
“你再哭屁股给你打开花!”
小林念可听不懂这些,只觉得眼前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很可怕,他要自己温香如玉的妈妈。
“只要你不哭,爸爸给你买玩具,买好吃的。”
自称爸爸的感觉让林祁心里有些怪怪的,见吓唬没有用就放缓和了表情。在他即将丧失耐心的时候小林念停止了哭泣,缓缓伸出小手在空中抓动。林祁鬼使神差的把脸凑了过去,如同挠痒痒的感觉让心底滋生出应该称之为‘父爱’的东西,漆黑如墨的眸子徐徐升起暖意。
就在陈小念拿着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温馨的场景,父亲和孩子之间爱意流转,那是流淌在两人血管里不可切断的存在。
林鹏远这边已经许久没有接到过安插在林家老宅的线人的消息了,心底惴惴不安着。可是在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时,那一点点的不安也被压了下去。
在他沉寂的这段时间,潘悦外婆家所在村庄来了一个游走四方的道士。一进村庄就皱起了眉头,从黄色褡裢中取出一面罗盘四处查看。一开始村里的人都当做笑话来看,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谁会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可是当他准确说出村里发出的一些事后所有人都信服起来,看着道士的眼神都变得虔诚。
“据贫道观察,村子上方有一团黑雾压顶,这说明村里有人做了一些违背人性的事,导致死者怨气不散。”
一个村民迫不及待的追问:“那应该如何化解呢?”
那道士捻了捻胡须:“这人家里最近必然出了一些家宅不宁的事,并且会连带到整个村子。”
众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潘悦的外婆,自从她的二女儿也就是潘悦的妈妈死了之后,她家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事。先是大儿子的女儿莫名其妙被人玷辱后发疯,又把自己的母亲从楼上推下来导致高位截瘫。后来小女儿一家外出旅游的路上车子发生爆炸,死无全尸。
其实村里其他人对潘悦妈妈的死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对于那一家的见钱眼开也是很嗤之以鼻。而且潘悦妈妈死后只是草草埋在村后的黄土坡上,连一个完整的葬礼都没有,若是她真的死不瞑目回来寻仇也是说的过去的。
“道长,那该如何化解冤死之人的戾气呢?”
听到这话,道士微微一笑说:“要想解决此事也并不难,只要……”
话说一半的道士脸色一变,掐指一算就匆匆离开,任凭其他人如何挽留也只是摇头不多说一个字。怀疑的种子一但在心里种下,看着潘悦外婆一家的一举一动都觉得是在给村里招灾。
这些事很快就传到了潘悦外婆家,潘悦的大舅阴沉着脸说那道士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只有潘悦的外婆在听说以后每日更是闭门不出,一天三炷香的在请回来的佛像诵经,祈祷佛祖能保佑家里人平安并驱散恶鬼。
这天天气晴好,正在念经的潘悦外婆被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晃了神。细细想来,自己已经许久没出门,是时候见见太阳了。因此颤颤巍巍拄着拐棍独自出了家门,在村子里走走停停,从前和她交好的那些老友在看到她时如同见鬼一般避之不及。
“唉!”
虽然能理解那些人的行为,可是在想到从前自己被那群人围着奉承时的情景难免会伤心。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村外边的麦田地头。两个浇完春灌的年轻男人和她擦身而过,两个人以为她年老耳背说话也不避讳。
“你知道吗?村西潘家的小女儿一家死的可真惨,没有一个留有全尸呐!”
另外一个男人赶忙询问:“是吗?怎么回事呀,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给我细讲讲。”
然后那个起头的男人就把事情经过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一般。一开始潘老太太还不在意,可是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愣住了,急忙转头叫住两人。
“小伙子,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叫潘娇娇吗?”
那个愣头青也不看潘老太多大年纪了,直愣愣的说:“是啊。”
说完看到老太双眼发直也不管,拉着同伴扬长而去。潘老太在确认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后,只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喘不上气,眼前一黑就跌坐在地上。
原来潘老太的儿子看着自己母亲年迈,不忍让她再受打击,因此小妹一家殒命的消息并不敢告诉她。
“呼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潘老太终于缓了过来,拍着胸口发出如同摩托车加油门时的粗重喘气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哆哆嗦嗦的往家走。
刚回到家就听到儿子在抱怨儿媳妇怎么不死,拖累他和家庭。床上的女人梗着脖子瞪大了双眼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自己拼命为他生孩子的男人。
“瞪什么瞪!早点死了也是让你自己解脱。”
男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就走出来,不防备被站在门口的老母亲吓了一跳。
“妈!你干什么在这里!”
潘老太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儿子,不由得感叹家门不幸。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潘老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间屋子,刚进去就皱起了眉头。因为阳光长时间照不进来有些阴冷,再混合上那些香的气味让人觉得透骨的冷。
“我问你,你小妹怎么这么久没来过了?”
男人不耐烦的说:“不是和您说过了吗,他们一家前些日子说要游遍全国,不在家!”
潘老太见他还不肯说实话,用力把拐棍在地上戳了戳:“你混账!”
这一下倒是把她儿子吓住了,在仔细观察了老母亲的神色后就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因此抿了抿唇沉默下来。
潘老太眼含热泪说道:“你小妹一家是不是出事了?”
现在她还在抱有期待,期待那个人说的话是假的,男人看了一眼老母亲沉重的点了点头。顷刻间,潘老太只觉得如五雷轰顶,身子直接僵硬在了原地。男人看到老母亲脸上变了颜色,赶忙走到身边给她顺气。
“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我们三兄妹只剩我一个,您也只能靠我了。而且您年纪也越来越大,难免会有一些老年病,所以家里那些贵重财物您是不是早些安排一下?”
本来顺过气的潘老太在听到这话后指着儿子怒目圆睁,嘴里‘你你你’了半天后直挺挺朝后倒去,苍老的躯体在一阵抖动后恢复平静。
“妈!你先别死,把家里存下来的财物告诉我呀!”
潘悦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还是有一点伤心的,虽然她对自己的宠爱是建立在自家财力丰厚的基础上,不过也仅仅是有点伤心而已。
“舅舅请节哀。”
因为家里没什么人了,潘悦的舅舅还要主持丧仪,因此潘悦就被叫过来哭丧。趁着人少的时候,潘悦来到舅舅面前进行安慰。而潘悦的舅舅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痛恨,若不是这个丧门星回来,自己家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然而他不能说,只是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潘悦并没有因为舅舅的行为生气,因为他生活过的越不顺自己就越开心,那种明明痛恨眼前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是时候让他体会一下了。
林祁只在老宅待了一天就被赶了出去,林靳楠拿着棍子追打的举动仆人拦都拦不住。
“这老头子真狠。”
钻进车里的林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刚才那一下是结结实实打在上面的。等了许久的司机问他是去公司还是回家,林祁想了一想说:“去夜色。”
只有自己表现的足够无能,才能让那些人彻底放松警惕,这也是对于卧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没有彻底清除的原因,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用得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