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白已经习惯江方雪这个态度了。

　　他身体往她的方向偏了一些，低沉的嗓音绕在她耳边，“喜欢哪些？给你买。”

　　江方雪不理。

　　傅元白：“我知道你喜欢snow设计的衣服，你之前每年都来看，但她设计的，不卖。”

　　“但如果你特别喜欢，我也能想办法买。”傅元白又道。

　　江方雪依旧是没理。

　　傅元白坐直身体，偏头往另一侧，对贺斯年道：“去找主办方要snow的联系方式，告诉她，随便开条件，我只要今天展示的所有衣服。”

　　贺斯年立刻去办。

　　*

　　江方雪的设计展是压轴。

　　前面几个展示的时候，观众席只有零零散散的讨论声。

　　等到最后，江方雪的作品。

　　讨论声就多了，还是各种语言混杂着——

　　“我听说snow今天会露面。”

　　“真的假的？”

　　“哎——快看。”

　　“现在先不说snow，反正她要出现，自然会出现的，现在看衣服重要。”

　　“真的，我从看过snow设计的衣服以后，看什么都没兴趣，这中国风的元素简直是太赞了。”

　　“那缝在衣服上的图案，比印的还要真，就像是真的长在衣服上似的，这些花，我好想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江方雪就在前面坐着，一直按着手机。

　　神色淡淡，除了一开始瞄了一眼，一直没抬头。

　　好想跟她没关系似的。

　　旁边，贺斯年回来，脸色不好看。

　　他在傅元白耳边说：“snow说了，不卖，她没任何条件，就是不卖。”

　　“这snow什么人啊？”秦缙开口，“卖了不比放到展厅展示挣钱啊？”

　　贺斯年说：“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个性。”

　　秦缙嗤了声，“傻子一个，她这衣服我虽然看不懂，但挺繁琐的，人工物力都是钱，除非是个富二代，但富二代也不可能只热爱衣服，无欲无求吧？”

　　贺斯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一时想不出。

　　“联系方式要到了吗？”傅元白这时开口。

　　“没有。”贺斯年推推镜框，“主办方不给，刚才也是主办方联系的，但主办方说，一会儿snow会亮相，如果实在是想买，和snow亲自说。”

　　傅元白嗯了声。

　　八套花系列的衣服展示完毕。

　　咔嚓声和讨论声都没停过。

　　时装展还没结束，这八套衣服就已经上了I国的新闻。

　　“各位。”主持人出来，操着一口正宗的英式英语，“今天的时装展和前几年差不多，但又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就是...”

　　主持人卖了个关子。

　　他扫过一众人，笑了两声，继续说：“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花系列的设计师snow上场！”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

　　秦缙也是。

　　傅元白和贺斯年依旧端坐在原位上。

　　有点好奇，但也不至于伸长脖子看。

　　随着话落了好几秒，众人还是没从T台口看到有人走出来。

　　“这什么意思？是噱头？”

　　“snow那个设计师听说很有个性，是不是时装展借她炒热度？其实人根本没来？”

　　“这不能吧？要是被snow知道了，下一年不提供衣服参展了，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众人不解讨论的时候。

　　江方雪收起了手机。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撑着T台跳了上去。

　　傅元白看到江方雪上台，有一瞬的错愕。

　　有个想法跃然脑海...

　　主持人赶紧跑过来，把话筒双手递给江方雪。

　　江方雪话筒举到嘴边，视线往某个位置一偏。

　　嘴角勾着，嗓音淡淡道：“各位朋友好，我是s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