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七嘴八舌地吼着,娄斯年在台上完全听不明白,还是金冶把麦克风递给前排的一个观众,问他们在说什么。
观众激动得满脸通红,脆生生地说:“娄哥罪过可大了,现场10万观众,你说他渣了多少人?”
金冶:“……”
娄斯年:“……”
服气!
真服气!
想他娄斯年为人坦荡,今儿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大家想不想知道我们准备的彩蛋是什么?”金冶神秘兮兮的问。
粉丝:“求婚!求婚!求婚!”
“你们居然都知道???”金冶一个眼神甩给娄斯年,看看你的人,你到底干了什么?他们怎么都知道?
娄斯年昂首挺胸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那当然,他们可都是我的人。”
“咳,”金冶有点尬,第一次做司仪,感觉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我们邀请娄哥的女人……们,上场!”
话音落,只见一溜儿身着旗袍的美女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台前。
他们脸上戴着面具,从发型到鞋子,几乎都是一个款式,一个个手持白色羽毛扇,娇滴滴地摇来摇去。
娄斯年傻了。
现场观众也傻了。
“娄哥你要娶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康康我啊——”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声。
金冶笑呵呵地说:“反正钱影儿就在这儿,斯年你要是想抱得美人归,就凭自己的本事吧。”
娄斯年眉梢跳了跳,感觉今儿会是一场硬仗。
他朝一众美女看过去,缓缓提步,站定在其中一个身着藕荷色旗袍的女人面前,目光游移,看了看她颈子,又品了品身材,连脚的大小都留意了一下。
台上众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卧槽,不会这么厉害吧?这还蒙着面,他居然一下就猜中了?这要不是真爱他们都不信。
可是娄斯年微微勾唇笑了笑,转身走开。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钱影儿绷紧的肩膀也垮下来,她的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她松开捏着扇子的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心的汗。
这货真的……吓死个人。
娄斯年在一个身材高挑的人面前停下,轻轻启唇:“钱檀。”
钱檀一把掀了面具:“你赶紧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是不是因为我魅力无边,你被我的美色所迷惑?”
娄斯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身高太高,身材……”他往钱檀一马平川的身材溜了一圈儿,那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钱檀气炸了:“老娄我跟你说,你结婚别想收到我的份子钱。”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啊有没有?
娄斯年站到一个身材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的“美人”跟前,挺郁闷的说:“朗哥,我求婚啊,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被淘汰掉的辛英朗咕哝道:“我这不还没嫁过人呢嘛?提前感受感受。”
粉丝叫破音:“朗哥看我——”
钱影儿垂着头,差点儿就笑了,还是一旁的林晗扯了扯她胳膊,这才没穿帮。
然后娄斯年走到经纪人身边:“师洁姐。”
“桑绮。”
……
“倪雅姐。”
一指一个准。
“牛逼!娄哥牛逼!娄哥666!”
现场都快嗷嗷嗷地叫疯了。
同样被淘汰掉的訾小雨大叫:“你丫的不会是有透视眼吧?你早就认出来了对不对,你根本就是在玩我们,太过分了!”
只剩下一个人了。
娄斯年抿着唇,只是笑,他心情很好地站定在他第一个驻足的女人身前,轻轻牵住那人被汗湿的手。
钱影儿大气不敢喘,傻愣愣地任他将她拉至最前面,面具被揭开,他耀眼而夺目的脸就这么闯进她的视线,印入她心底。
大千世界,姹紫嫣红,在这一片美丽浩瀚的灯海中,他的眼中却只藏着她一人。
他说:“影儿,人在沉迷黑暗的时候,总忍不住向往阳光,你在我漆黑一片的生命中,点亮了一盏灯,从此以后,你指引我前行。”
“你可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最初遇见你时,我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明明什么回报都没有,甚至有可能遭遇更凄惨的结局,你却还在坚持自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我一直都很任性,长这么大,我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和音乐有关的事,它是我的爱好,陪伴我长大的东西,甚至往后余生,它都会与我并肩前行。”
“可是曾几何时,我并不认为我的音乐需要得到世人理解,我觉得,它只要属于我就好,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直到遇见了你,你努力上进,认准目标决不妥协,就算粉身碎骨也没关系,这种精神震撼了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渺小,你一直是你,是我永远触碰不了,也追求不到的精神状态。”
“你可能不会相信,那么多个难熬的午夜梦回,‘钱影儿’三个字,成了我的信仰。”
“《剪刀手爱德华》里面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在你面前,我可以是谁。”
“钱影儿,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做自己,随心所欲。”
“在你离开后的那段时间,我一度陷入创作恐慌,内心焦躁无比,所有人都在期待我拿出一个全新的,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
“可是我一个旋律都写不出来,我害怕这些俗世,我心有杂念,我想的是火,想的是迎合,我钻进了死胡同里,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困兽,怕自己一旦做不好便万劫不复,我更怕……怕你看到这样懦弱无能的我。”
“但我最怕的,是自己就此陨落,你再也看不见我……”
“年年……”钱影儿已经泣不成声,她又何尝不是呢?
离了娄斯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她只能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暗处,独自舔祇伤口。
她会找来娄斯年的歌,一遍遍地单曲循环,来消除内心的焦躁。
她甚至会去买他时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抽一口,呛得涕泪横流,她不喜欢那味道,索性收进柜子里,每每路过烟草店,总会忍不住进去买上一包,但她不抽,那烟就那样一包包地放在抽屉里堆积成山。
偶尔,她会拿出一根,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仿佛他还在身边。
钱影儿之所以哭,不是因为娄斯年怀着和她同样的心情,而是因为,他们俩明明那么相爱,却还是蹉跎了这么多岁月。
明明只要当初勇敢一点,对彼此更加信任一点,对自己更自信一点,过程不会那么坎坷。
因为在乎,所以忐忑。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患得患失。
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太爱,太在乎对方了,才会容不得一粒沙子。
幸好,没有错过。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这时候不知是谁起了一句头,现场观众自发唱起娄斯年和钱影儿的定情曲。
如同那年世纪广场大合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唱着《斯人彩虹》。
娄斯年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镜头对准戒指,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那钻石很大,大得离谱,比褚文轩当初对她求婚时的那枚还要大,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玻璃珠做的。
他披星戴月,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单膝跪地。
他说:“钱影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逝去的岁月我无法弥补,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照顾你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所以,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
他的求婚誓词没有多华丽,那么的平淡无奇,却是无比的戳动她心弦。
就像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干净纯粹,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是那样的真实。
时光转瞬即逝,还好有你,愿意在路的尽头等我。
她在眼泪迷蒙中点头,她在璀璨星海中颔首。
像是响应彼此的心情,也像是纪念这极具意义的时刻,钱影儿肚子里的宝宝,在这一刻,居然动了一下。
这是钱影儿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生命的奇妙。
作为两人血脉的延续,他们的宝宝也在欣喜。
钱影儿泪眼模糊,喜极而泣:“我愿意。”
娄斯年终于松了口气,他握住戒指,托住钱影儿的手,缓缓将戒指套上去。
神圣而庄重。
就像那次他和钱影儿一起走过Noah和苏华月的红毯。
他紧张极了,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辛英朗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老娄的手居然在抖!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
娄斯年狠狠地瞪回去:“闭嘴,我等着看你单身一辈子。”
话闭,他继续托着戒指,很慢很慢。
颤巍巍的,手心全是汗。
直到将她套牢,他才舒了口气。
拔了麦,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影儿,戴上戒指的这一刻,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了。”
钱影儿粲然一笑,春暖花开。
她说:“求之不得。”
“余生请多指教,老婆。”
“余生请多指教,老公。”
话落,满城烟火。
十万人的见证。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愿邪恶终将被光明所照耀。
愿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