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赵军看着他们几人，林沿兮不禁挑了挑眉，不愧是经常和警察打交道的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
条理清晰逻辑正确，随后她看着旁边的张远林。
“带进去吧。”
说着就带着人进了审讯室，到这种时候赵军脸上也没有丝毫慌张，慢条斯理的坐在洛奕和张远林的对面。
银边眼镜折射出一丝光芒，面对两人强大的气场也没见逗一下。
“你说的照片呢？”
赵军从公文包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递给洛奕，两人对视了一眼，上面是当天晚上曹斌给赵军发消息约见面的消息，可以做不在场证明。
“按照你刚才所说，你跟这起刑事事件并没有关系，只是你恰好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
赵军点点头。
“是的，警官你应该比我清楚，你可以去调监控，看看我所说的路段上有没有我的身影。”
他就那么坐在那，比起那些嘴硬的，警方有时候更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太聪明，也知道警方会施压。
“那你应该也清楚，有时候监控不一定是真的，调虎离山这条计谋，可是从古至今都在用啊。”
赵军神色未变，耸了耸肩，洛奕心里面觉得奇怪，既然他是和褚浩然见面，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过来作证，还要在这里跟他们费半天口舌。
“你的证人褚浩然你怎么没带过来，一个律师不会不知道人证的重要性吧。”
提到这个名字，赵军瞳孔紧了一瞬，随后恢复远原样，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被洛奕看在眼里了，看来这个褚浩然必须要见了。
“你知道怎么联系上褚浩然，把他叫过来问话。”
自动按压笔被洛奕玩的一直响，赵军迟疑了一瞬。
“警察同志，这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吧，他不就是拿了一张照片吗，现在我还交给你们了，叫过来也是浪费时间。”
看来他们是找到突破口了，在审讯室做笔录的邢岑敲了敲桌子。
“你这是在跟我们警察耍滑头知道吗？凡是有关于案件的人，哪怕只是一根头发，我们都要带来问话，更何况一张照片，你还觉得这是小事？”
邢岑凶起来的时候本来就有威慑力，赵军终于露出破绽，不再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了，王铮也跟着说道。
“就算你不让他过来我们也会申请审讯令，到时候真要查出点什么可比这个麻烦多了。”
看着众人的样子，赵军眼里面闪过一丝心虚，没多久就打电话把褚浩然给叫过来了，本来是和赵军差不多的年纪。
可来的却像个十四五岁营养不良的少年，他身材矮小，五官扁平，林沿兮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
“你是褚浩然？”
来人点了点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扒拉自己的包递上了身份证，上面的人像确实是他，只不过年龄已经有三十岁了。
赵军已经暂时扣押了，褚浩然被带进了审讯室，洛奕也有些意外，翻开他的资料扫了一眼。
“你是……先天有什么疾病吗？”
褚浩然满是皱纹的手有些紧张的捏住自己的衣角，他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铜墙铁壁。
“我小时候父亲常年酗酒，一喝醉他就打我妈妈，我一开始阻止他还管用，可是渐渐的他连我一起打，我妈再怎么哭喊也没有用，后来我就从家里面跑出来了，检查身体医生说阴阳不良，骨骼也有问题，无法再生长了。”
审讯室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林沿兮张了张嘴，随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说照片的事情吧。”
褚浩然矮小的身体往上撑了一下。
“那张照片是我在杜江的宿舍里面找到的，因为害怕，所以就交给了赵军，时间就是案件发生的那天晚上，我们是约在一家私房菜馆见面的，警察同志，我真的没犯法。”
他慌张的解释完这番话，旁边的张远林已经在看当天晚上的监控了，确定了他所说的都属实以后看着洛奕和林沿兮点了点头。
这个突破点好像又断了，林沿兮叹了一口气。
“行了，把赵军和曹斌都带出来，可以走了。”
拘留满二十四小时没有能定罪的证据就要把人给放走，他们也无能为力，曹斌从看守所里面被带出来的时候还骂骂咧咧。
脸上一副凶狠的表情。
“你们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找不到人抓了怀疑到我身上了，都说了我没杀人还不信！这不是拿着公家的钱胡乱挥霍吗？”
说着他冷笑一声。
“我看，就是有你们这些吸血鬼，这个城市才有那么多贫民窟的人，曹斌这么多年没受过什么气，此时自然也忍不下去。”
倒是赵军，一边充满歉意的看着众人，一边小声提醒道。
“斌哥，别说那么多，能出局子就好了，少得罪人。”
曹斌哪听得进去。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群狐假虎威的，屁本事没有，只会拿老好人开刀。”
王铮本来就是个暴脾气，闻言一拍桌子，想骂曹斌两句，赵军连忙向周围发了一圈烟，显然是个会来事儿的。
“不好意思各位，他情绪有点激动辱骂了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他平时是很尊重警察的。”
谁都没伸手去接烟，只是让他赶紧把人给带走，褚浩然早就在门口等着两人了，看到人之后上去叫了一声斌哥。
随后就被曹斌一巴掌，这是拿他出气，褚浩然不敢说什么，对着林沿兮和洛奕鞠躬。
“麻烦两位警察同志了。”
说着就跟着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曹斌骂骂咧咧的声音。郭若琴叹了一口气。
“本来小时候就过的惨，好不容易有了独立的能力还摊上这么一个上司。”
一旁的林沿兮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见洛奕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并未说话，郭若琴忍不住指责道。
“不是吧，王铮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真是的。”
“难道你们不觉得，褚浩然哪里不对劲吗？”
郭若琴哪听的进去，给了一个大白眼，随后洛奕的声音淡淡响起。
“他眼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