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开着商务车,森澈坐在二排,常裳跟琉璃坐在后排。
常裳是个健谈的女人,一路上都主动跟琉璃说着话,有的没的,跟琉璃像是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般,随意自在。
渐渐的,琉璃也就放松了,慢慢跟她攀谈起来。
常裳问:“诶琉璃,这次怎么突然想到来森澈家了?”
“遇到一些麻烦事……”琉璃不知该怎么解释。
常裳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测道:“跟男朋友吵架了?”
“啊不是,我还没有男朋友。”琉璃否认到,“不过确实是跟一个朋友闹了点小矛盾……”
常裳点点头,又说:“下次你有麻烦直接找我吧,咱们都是女人,相互照顾起来也方便,正好我一个人住还挺孤单的。”
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琉璃:“呐,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有麻烦的话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我家也可以,反正我家就在森澈旁边,你知道的。”
“好的,谢谢。”琉璃双手接过来,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不过……”常裳又问:“琉璃,你自己的家呢?怎么,跟朋友吵架就没地方可去了呢?”
琉璃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是啊,她的家呢?
她怎么变成一个居无定所,无处安家的人了?
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燕子到处寄人篱下,以前是跟青溪合租在一起,现在不是在南乔那,就是在森澈这,难道以后还要去投靠常裳吗?
“我……”为什么她没有自己的家,琉璃答不上来。
常裳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唐突,便拉住琉璃的手笑道:“对不起,是我冒失了,不该这么问的。”
“没关系。”琉璃连忙说,她知道常裳没有恶意,便笑着说:“我目前的状况可能不是太好,但我会努力的,尽快有个自己的家。”
-
曲山。
下车后,琉璃本打算拉着常裳一起走,毕竟在车里她们俩还算聊得不错,常裳对她又那么坦诚,那么推心置腹,在她心里常裳已经是可以交心的好朋友了。
然而一下车,常裳直接就挽着着森澈走在前面了,完全无视了她,留下她跟着K在后面当跟班。
不过K在进来没多久,也找到了相熟的人攀谈起来。
现在跟班二人组也只剩下琉璃一人了。
森澈和常裳一进大厅,画展发起人斯特芬便迎了出来,三人或笑或聊,谈得不亦乐乎,琉璃站一边,完全被忽视。
况且他们全程法语叽里呱啦,琉璃既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无奈,他们聊他们的去吧,反正她也只是来跟着看热闹的。
因为是中国的首展,来看画展的人很多,都是贵族圈里的名流,像琉璃这样没家室没背景的人,是进不来的,得亏跟着森澈,才开了一回眼界。
画作继承了斯特芬的一贯作风,细腻,真实而唯美,不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抽象派,连琉璃这个外行人也能欣赏得来。
琉璃站在一幅名为《小森林》的画作前出神。
“《小森林》是去年全球写实艺术展的亚军,它最突出的地方是光影的完美交替,和令人神往的小溪流向,这条小溪,被当时的点评家罗伯特先生称之为‘梦的延伸’……”
琉璃循着声音看向旁边这个义务为她介绍的解说人,竟是一位英俊帅气的青年男人。
那男人露出好看的笑容:“你好,我叫宁致远。”
“你好。”琉璃呆呆地冲他点头。
宁致远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琉璃。”琉璃赶紧说。
“你好,琉璃。”宁致远对她伸出手。
琉璃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好,宁致远先生。”
然而宁致远却反手紧紧握住了她,拉着她就要走:“跟我来。”
琉璃这才警醒,她可不傻,怎么能随便跟陌生人走,于是忙反抗道:“对不起宁先生,我不能跟你走,我得跟我朋友在一起。”
“那你的朋友呢?”宁致远坏笑着问道。
琉璃指着大厅西侧道:“他们在……咦?人呢?刚刚还在那儿的……”
明明刚刚森澈和常裳在西侧大理石柱旁边跟斯特芬聊天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三个人都不见了!
她焦急地朝四周望了望,都没有找到森澈和常裳的身影。
琉璃心急如焚,看不到森澈和常裳,她仿佛失去了依靠。
宁致远又试图拉着她走:“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
“不用了,我在这等他们。”琉璃拒绝。
她压根就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他走,当她是三岁小孩么!
宁致远嗤笑一声:“你怕我是坏人?”
琉璃皱了皱眉,解释说:“我只是怕他们找不到我。”
“琉璃。”
这时,森澈突然出现。
“啊!森,你们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琉璃见到他欣喜若狂,挣脱了宁致远的手,赶紧站到森澈身旁。
宁致远一见森澈,反而笑得更深,对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呐,森澈。”
森澈杵在那,没有动,依旧是一副视若枉闻的样子,毫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声音冰冷:“好久不见。”
“我可是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哦~”宁致远收回手坏笑着,并将目光移到了琉璃身上,“这不会是你新聘请的小助理吧?”
森澈警告,“请你不要关注过了界。”
“我尽量。”宁致远不以为然。
森澈丢给他一个令人发怵的眼神后,便拉着琉璃走了。
琉璃回头看见宁致远还笑着冲她挥手。
“他是谁?”琉璃问。
森澈步子很快,目不斜视:“一个极有野心的侵略者。”
琉璃不是很明白,又问:“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他刚刚还想带我走,我以为他是人贩子。”
森澈没有说话,脸色更显阴沉,只是加紧了步子,琉璃差点跟不上他。
好一会儿,森澈突然说: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
莫名其妙,这都哪跟哪呢啊?答非所问就算了,这突如其来的道歉算怎么回事?
琉璃云里雾里的,也不敢多问,只说:“没事的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