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狠人。”
蓝若萧不得不说,有时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还要强,能发觉的如此之早,她这一上去拦不住啊。
就看令狐羽现在有没有把左沈桃给带出去了。
就算是没有,就凭借着左凉的一己之力,恐怕也伤不了他半分。
蓝若萧这一思索,也觉得会相安无事,也没多紧张的跟了进去。
就听霎时——
“姐姐!”
她眼皮一跳,赶忙加进了步伐。
“姐姐,你为什么要保护一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
左凉狰狞一叫,声音悲痛入耳。
蓝若萧的预感不好,抬头看去。
那数数千千的血蝶拧成一股绳,化成利刃朝令狐羽直接射去,比她那晚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还要美丽。
蝶呼啸而去,雨阻不了它们,风挡不了它们,它们无懈可击,顶头都露出了尖刺。
画面一闪,也不知道左沈桃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大概是爆发了吧,把之前存的力气都用了上来,把令狐羽狠狠一推开,自己朝血蝶扑了过去。
“噗!”
血蝶刹不住车,一扇就过去了,一圈又一圈的血蝶包围着她,蚕食的速度比白蚁还要快很多,左沈桃从一开始的站着,到之后的跪下,最后的倒下,时间不过一瞬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啊!”
左沈桃兴许是疯了,她尖叫着,把自己平生以来的所有怨气都吼了出来,夹杂着被弄疼的身体,血泪掉在了地上,混合着青草味儿,新鲜而又耀眼。
“姐姐!!!”
左凉回来的时候本是朝令狐羽发出的攻击,没想到这一切全被左沈桃给揽到了身上,他看到这一圈圈自己的血蝶,面色大变,不顾一切的便要跑进去救人。
“左凉你够了!”
蓝若萧使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一把把男人给扔到树上,“看看现在,她已经剩下一具白骨了,你进去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把你那些血蝶扯下阵来?”
她表示自己的确想让左凉死,但不能让他就这么没有价值的死了,话说,蓝若萧还没有找到怅城秘境里的钥匙呢。
“不,姐姐一定没死,她肯定还活着!我这就去……”
左凉眼神变得如此空洞,那眼里只剩下满林的血蝶在飞舞,他低着头攥起了拳头,却没有再上前一点。
“对,你说的对,我这就赶紧把它们撤下来,不,是要毁了它们!”
左凉很清楚的明白,现在撤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毁灭,才是结束这一切的时间。
更何况,这群血蝶,自从伤了他的姐姐之后,早就应该被他撕碎。
为他所造,因他所存,为他所用,因他所毁。
左凉眼里疯狂无底,双手张开来,在蓝若萧略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下,那一群的血色被撕毁的一干二净。
“啊啊啊啊啊!”
不亏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一对,连痛苦时的表情都那么像,连动作都那么像,看起来还有可能还真的是亲兄妹啊。
眨眼间,风声袭面而来,蝶衣的透明被它吹的零零散散,碎片飘零在半空里,血色洋溢在累累白骨之上。
那被撕碎的翅膀飘过蓝若萧的眼前,她撇过了脸去。
她虽然喜欢蝴蝶,但不代表她喜欢所有坏的蝴蝶,吃人的蝴蝶。
就像你喜欢这个学校,总不可能会喜欢它里面的每一个同学吧?
城西四中的这个晚上,在激情过后的深眠之夜,那凄凄惨惨的红色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咳咳……噗!”
左凉刚才一时失神,本就被蓝若萧给甩了一个吐血,现在由于自家血蝶的死亡,他本人也遭到了极大的反噬,比那时候的颜明还要严重的多。
可他管不着这些,他站不起来,就使劲的往前爬啊爬啊爬,双手颤抖的抓住草叶子,向那架早就变成白骨的尸体伸出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蓝若萧自己还没来得及下手,林子上空的红衣竟然一闪而过,一瓶粘稠的液体倾倒下来,湿漉漉的。
然后直接倒在了左凉的脸上。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蓝若萧就见男人被泼的地方上冒出了丝丝白气,如浓雾化都化不开,那刺耳的刷一声,简直让人寒颤。
“浓硫酸?”
她微微眯眼,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无人的空气。
且不说两人的疑惑,就左凉现在这疼,就已经够他受的了,痛苦不堪不算啥,最惨无人道的是,左凉这张脸,恐怕以后就被毁了个彻底。
“是红衣女孩心思险恶,还是左凉做的事情太过分了?”
蓝若萧心想,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不,不行……我这个样子太难看了,你一直都说,你喜欢特别特别帅的男人,那我这样子,不就是恶心到你了?没关系的其实,姐姐你真的别害怕,我,我不让你看见我就行了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左凉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他顾不得全身焦灼的沸腾感,有些带着哭腔的扔下了手里的骨头。
“姐姐放心,我以后会来找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他想了想,又把东西抱了起来,视如珍宝的在上面轻轻一吻。
这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令狐羽对左凉这个表现,实在是嗤之以鼻,你说人家活的好好的时候,你不好好对待就算了,人家被你弄死了,你竟然还不想给人下葬,难道以后还要抱着一堆骨头睡觉啊?!
咦,那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
“行了,人是你杀的,你在这里哭什么哭?”
他想着,一把把左凉提了起来,“上次靡主大人一直没了解了你,这个遗憾今天就让我这个手下给他补了吧,就算是对蓝小姐之前差点被你弄死的赔偿。”
“你是靡罪的人?!”
左凉状态还算容易缓和,听这话大吃一惊,“他派你来保护蓝若萧的?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姐姐就在这里?难不成真的是巧合?”
他现在已经心死,本是不想问这些的,但这里面实在有些弯弯绕绕,让他觉得事情匪夷所思。
而且——
“如果不是姐姐替你挡那一剑,她怎么可能会死?你不要给我把事情全赖到我身上!!!姐姐,她不是我杀的,你,你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