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便宜她了
血溅在她白色的高筒靴子上,她好像是看到了病毒一样,极其嫌恶和避之不及。猛地把鞋踢掉,冲身旁的张碧蕊叫道:“张碧蕊,快!把你的鞋子给我!”
张碧蕊虽然毫无怨言地将自己的鞋子脱下给了叶云末,但其实心里极其不爽。叶云末仗着自己现在有钱有势,把自己当丫鬟一样使唤,她也不想想,她落魄的时候,是谁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
“这些,”叶云末指着地上那堆钞票,“都是你们的,分了吧。”
狱警听罢,都两眼放光,像一匹匹饿狼,看到了肉一般,朝着那堆钞票扑上去。
叶云末双手环在胸前,笑着,看着那帮狱警抢钱的一幕,只觉得甚是有趣。
“蕊蕊,你刚才真不应该拉着我的。”走出了监狱大门,叶云末对着张碧蕊低声抱怨,“要不是你阻止,我真想弄死那个贱人算了。”
“末末,你不是说就这么让她死了没意思吗?留着她一条贱命好好折磨,不是更有趣吗?”
“你说得对,那样就太便宜她了。可是,”叶云末的眼神变得恶毒,“我恨她那张脸!凭什么她生那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末末,她已经毁容了,现在比鬼还难看。”
“这还是小意思,”叶云末撩了撩滑到胸前的秀发,“后面,我还有特别的礼物要送给她。”
“哦?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
张明凯虽然贪财,但到底知道分寸,在叶云末走后,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快,找个医生来看看,千万别让她死在了这牢里。”
医生很快过来,马马虎虎地替洛南舒看了下,喂她吃了些消炎的药,防止她破伤风而死掉。照张明凯的指示,只要人不死就行,她身上的伤口,该让她疼的还得让她疼。
于是,医生又匆匆地走了。
寂寂黑夜,江城第三监狱的门前,亮着一盏小小的灯,灯光稀疏,照不清脚下的路,更穿不透监狱的黑暗。
洛南舒半边脸浸在血水里,气若游丝,眼皮微微阖着,看着角落里那只偷食的老鼠。
牢房里的老鼠不怕人,世态炎凉它见得最多,乍看这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不拘不束地走过去,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抬起爪子碰了碰她的脸。
洛南舒不嫌弃那只老鼠,更不嫌弃它脏,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连星星也看不到了,要是有只,小动物能够天天过来陪陪自己,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的身体很累很疲倦,几次阖上了眼皮,睡梦中又被疼醒。再睡着,再疼醒,循环往复,痛苦异常。
三月的夜晚,晚风习习,吹得人无比惬意。
江城,最大的娱乐城——醉夜。
夜色缭乱,灯光迷眼,音乐躁动,美酒醉人。
“陆寒之,你也太不人道了吧?我刚从国外飞回来,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你就让我过来陪你喝酒看美女,没良心。”
“闭嘴,喝。”
江琛斜了他一样,将手中空杯推过去,“帮我倒杯酒。”
陆寒之随意的给他满上酒。
“对了,这次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江琛仰起脖子,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对陆寒之问道。
“嗯”
陆寒之也饮尽了杯中之酒,将空酒杯放在桌上,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要洛氏集团的股份?”江琛先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确实,这就是陆寒之的风格——凌厉果敢,或者说心狠手辣更为恰当。
“陆寒之,不愧是你。”
一瓶威士忌喝完,陆寒之又朝吧台的那位美女要了两瓶香槟。当两人面前的酒杯都倒满酒时,他才开口:
“洛南舒屡屡触及我的底线,拿走洛家的一切,是她罪有应得。送她进监狱,也是她罪有应得。她让我痛苦,我就还她千倍万倍的痛苦。”
江琛喝了一口香槟,咂咂嘴,“陆寒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恨一个人。”
陆寒之淡薄地抿了一口酒,目光如刀剑一般凌厉骇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蛇蝎心肠。”
一杯香槟下肚,江琛没有再倒酒,只是抬手悠然地转动着手边的玻璃杯,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陆寒之面无表情地发问。
江琛眼睛微眯着,酒杯清脆地往桌上一搁,徐徐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对洛南舒的情绪太过于深重了些。”
“什么意思?”
“就是……我就是觉得,一直以来,你是一个很冷漠无情的人,就像一座冰山,脸上几乎看不到表情。但是洛南舒让你有了些许改变,她似乎是第一个让你有情绪的人。尽快那些情绪是不好的,愤怒,嫌恶,憎恨。但是这样的你,让我看着多了几分真实。”
陆寒之微微皱眉,对江琛的话不作理会。
江琛幽幽地翘起腿,看着对面的男人,轻轻摇头,“我还是觉得你提起洛南舒的时候,更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有血有肉。”
陆寒之这回说话了,“你能不提那个女人了吗?提起她我就心烦。”
“好,不提了,喝酒。”
空荡的酒杯又倒满了液体,两杯香槟碰在一起,碰撞出了酒吧之夜的梦幻和奢靡。
“关于洛氏集团的事情,我这两天先捋一捋。过两天把股份转让书草拟出来给你,你放心,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一举拿下。”
“谢了。”陆寒之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江琛的肩膀,然后偏头对司机说,“送江公子回去。”
裴松则负责送陆寒之回北寒别墅。
车子开在高速公路上,裴松忽然停车。方才微阖眼眸的陆寒之猛然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了?”
“陆总,前面在修路,过不去了,只得绕道。”
酒喝得多,陆寒之有些头疼,他一边用指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那就绕道走吧。”
这条路有一小段路正在修,他们没法,只得掉头走另外一条二级公路。
车子驶上二级公路,相较于高速,路面没有那么平坦,车速也没有那么快。陆寒之觉得坐的不舒服,便没有再闭上眼睛小憩。
经过江城第三监狱时,陆寒之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