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他吗?”系统冷不丁的出声。
“在此之前,原本是要的。”洛溪艰难的出声。
系统不懂:“那现在?”
洛溪:“怀着目的接近他,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事。
如果一个人的人生,充满了谎言,那他会允许谎言继续下去吗?现在,我也是谎言的构成者。”
“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洛溪不语。
系统:“那你现在怎么办?”
“当前局势如何?”
“气运子已经攻上来了,但不知为何停滞不前。”
“秋霞,找个地方藏好。现在出宫不安全。”
黎慕的兵马已经在外面了。
“娘娘,那您呢?听说那蛮国来势汹汹。”
“别怕。有陛下在。去吧。”
这不容置喙的语气,秋霞只能听从。
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还去吗?”
“去!”
洛溪摩挲着颈间的链子,径直往朝堂的方向而去。
“陛下非宁才人亲生骨肉,更谈不上真龙天子,老奴所言句句属实,有才人亲笔遗书为证,这些年老奴呕心沥血,如今才知是错付心血,皇天后土,老奴愿意以死自证。”
洛溪到来时就见满堂的红颜色,刹时点燃了这本就一触即发的局面。
男人站在中央,与上次的怒急后冷肃不同,眼下的他更像是一潭沉静的死水,经不起一丝波澜,他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这出为他精心设置的戏码,甚至作为一个优秀的看客,全程都没有发表一丝看法。
没有愤怒,没有痛苦,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令人害怕的。
因此,哪怕是如此震惊朝野的消息,满朝文武也都一动不敢动,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帝王突然发疯,让他们与皇城殉葬。
洛溪顶着众人欲言又止的目光,上前几步,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问:“要走吗?”
帝峥眸光微动,垂眸看她:“皇城,要灭了。”
大臣们忍不住悲从中来。
“嗯,我知道。”洛溪从容的替他暖着手。
“刚刚………”他动了动嘴:“你听见了吧?我不是皇室血脉。”
“子虚乌有的事。”洛溪神色不变。
众大臣目瞪口呆。
帝峥神色怔怔:“有亲笔书信为证。”
“人死了多少年了,亲笔书信,为何不早拿出来?”
众官员: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人继续道:“哦,陛下不会怪罪臣妾对宁才人的不敬吧?”
“是魏极亲口举证的。”他垂眸看着她,瞳仁没有了平时的深邃,真实的令人感到委屈。
“他也许有什么苦衷?”
“所以要背叛孤吗?”
“孤没有他的苦衷重要。随时可以出卖。孤的真心一文不值。”
洛溪心中酸涩:“那如此,允许你伤心难过一会,但不要太久。”
帝峥看着她。
“无论什么苦衷,既然选择背叛伤害,那你就可以选择不原谅。”
“真心不容践踏。”
帝峥突然问:“那你呢?”
“我?”洛溪轻笑:“你可以选择杀我泄愤,或者再不信我。当然,下辈子你可以选择做个普通人。这位置多少尔虞我诈,不值当。”
满朝文武:红颜祸水!
“陛下,怎能让娘娘如此妖言惑众,臣看她是因为秦家的事怀恨在心。出言蛊惑。”
“啊!”
话没说完,耳尖被刀尖划过,血线滑落,满朝寂静。
“你说的有理。”语罢,他牵起洛溪的手,看向文武百官:“告诉黎慕,想要皇位,就自己来找我。”
说罢,两人携手走了出去。
“听说魏公公有个干儿子。”洛溪试探性的出声。
“嗯,前几天说是采买,一直没回来。”帝峥淡淡的应道。
“这个小太监,是他的亲人吗?”
洛溪只能想到这个了。
帝峥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嗯。魏极是因为灾荒流落到这边的,很多年了。听说前不久刚找到的,他进宫前大哥的儿子。”
“没成想进宫做了太监。”洛溪叹息。
“是假太监。”帝峥语出惊人。
洛溪一惊:“什么?”
“他从宫外带来的,潘飞查了,没什么问题。他看起来很欢喜,晚年还有香火继承,孤也就随他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无关紧要的事情。
洛溪感觉心尖被人攥住似的,生疼生疼的,仿佛有人在拿鞭子抽动着。
她知道,是心锁起了作用。
因为她动了情,痛了心。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常,帝峥神色终于有了起伏,他神色慌乱,抱着洛溪无从下手。
洛溪疼得弯了腰,又没办法克制此刻的自己,她忍着疼痛摇摇头,安抚道:“老毛病了,没事。”
“什么老毛病会如此?平素怎么没……”他突然想起某个夜晚她脸色泛白,后来被搪塞过去的事情。
“你真是……”他一把抱起她来:“孤带你去看御医。”
洛溪摇头:“这个时候哪有御医,御医看不了。”
“孤让他们治,他们就得治。”
横行霸道的不可一世。
洛溪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来:“听清楚重点没?我说的是御医治不了。”
“那谁能治?”帝峥皱着一双英挺的眉。
“你呀!”洛溪笑弯了眼。
帝峥一怔:“别闹。”
嘴角却是悄悄弯了。
“真的。只有你能治。”洛溪抱着他的脖子,轻蹭了蹭他的脸颊,亲昵不言而喻。
帝峥僵着身子,注意力一下被抢走,麻木的心脏渐渐暖热起来。
他越发抱紧了她。
“别离开我。”
他低低道。
“好。”
“也别背叛我。”
“好。”
洛溪抱紧了他,闭了闭眼,她认输了。
“陛下?”
宫门守将踉踉跄跄的跑来:“黎贼带了娘娘的姊妹,说是要与陛下谈一谈。”
“属下看他全然是胡说八道,秦家已然问斩,可属下之前见过二小姐一面,确是相像,特来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帝峥猛地眯起眼。
“秦落?”洛溪突的出声,望向帝峥。
“孤之前已经派人送走她,估计是中途折回。”帝峥皱着眉,显然觉得麻烦。
洛溪撞了撞额头:果然,气运子成就霸业的途中遇到了阻碍,秦落这个伴随而生的伴生体还是要来推波助澜。
就是不知道以后秦落会不会后悔今日逃跑这一举动。
都是局中之棋,何其可叹。
“罢了。”帝峥摆手:“让他进来。”
守卫大惊:“陛下!”
“无碍!他的军马与孤的铜墙铁壁,不见得输。”
“是!”守卫大喊一声,领命去了。
“真的?”洛溪忍不住的问。
“骗他的!”帝峥面无愧色。
洛溪低低一笑:“坏死了。”
“那你怕不怕?”帝峥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怕什么?”洛溪逗他,“我说怕现在能走吗?”
帝峥扬眉:“你走,我现在就松手,你可以选择带伤逃走。”
“无毒不丈夫!”洛溪咬牙。
随后两人又笑了起来。
“我的陛下,你打算在这儿随便一条道上面谈吗?”
洛溪忍不住的提醒。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