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阴阳账本
苏冰蝶对账房先生比个手势,示意账房先生退下,与其对牛弹琴不如抓紧赚钱。
“账房先生今天有点忙,大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苏分答冷“哼”了一声,觉得苏冰蝶才当上主厨就拿出一副掌柜的气势,真是不摔跟头不知道疼。
毕竟都是苏家的人,苏分答也不想让苏冰蝶摔死得太难看。
“大伯提醒你一句,酒楼生意不是你以为做菜好吃就能经营下去,就能赚大钱的!大伯我可是摸爬滚打十多年,从小的苏家铺子干起,经历过吃亏上当,亏本到倾家荡产才到今天这一步,把苏家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
若势京推了苏分答一把,一副护着苏冰蝶的样子,“你挺大岁数个人了跟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看把孩子给吓的,一声不吭了。”
苏分答又扒拉一下若势京,“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这么护孩子只会让她栽跟头,你问问她,她懂得苏家酒楼背后的钱哪来的吗?你不跟她讲明白岂不是见死不救!”
这一唱一和两口子,恨不能让苏冰蝶死在他们嘴里的样子。
苏冰蝶勾唇浅笑,笑容三分讥讽。
“大伯说的我大概不懂,但是,大伯也眼睁睁看见赚钱比之前快了,那么我想问一句,大伯如何把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又赚钱很慢的呢?”
“你……”苏分答的小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话顺便把若势京的疯病给气犯病了,让若势京猛然站起抡圆了胳膊就要打苏冰蝶,还伴随“呜呜嗷嗷”的叫喊。
苏分答一猛子抱住若势京,捂住若势京的嘴,急急忙忙地劝,“媳妇,媳妇,安静……咱们在外面……”
见这两口子忙得不亦乐乎,苏冰蝶对大伯道一声“失陪了”,便起身离开。
苏分答大声提醒道:“你若把朝阁拨的钱全亏掉了,你就等着去皇帝那里领毒酒吧!”
提起朝阁的钱,苏冰蝶要替苏分答捏一把汗了,死到临头的人还不自知。
她没有理会苏分答,而是走去厨房。
她接着忙活厨房的活,一忙就沉醉其中,忘了时辰。
再走出酒楼时,她望见一片漆黑。
她吩咐账房先生锁好酒楼的大门,假意提醒又意有所指地道:“锁牢靠着点!守住咱们酒楼的账本!”
账房先生压低了声音道:“苏家掌柜每天都会把账本拿走,方便回去核账,这个不归我管。”
苏冰蝶望向苏府东园的方向,苏家酒楼历年的账本都在那里了。
五年多的亏空,大概有十本阴阳账本,应该放在苏分答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她回去之后,直接去了东园。
之前听伏青说过,苏分答的大儿子苏燃好常常晚上回家,拿苏燃奇撒气。
她白天说过要帮苏燃奇对付苏燃好,晚上就把这话兑现,笼络住苏燃奇这个人,心眼多多的苏燃奇一定知道苏分答放账本的地方。
果然,一片漆黑的凉亭处,传来呵斥声。
苏燃好的声音,“你说今天下注选大一定赢!你说的啊!你看看我输掉多少钱!差点把小命都输进去!你是想让我死在赌场是不是?!”
苏燃奇蚊子似的小声音,“哥哥你不要动这么大气,我这里从酒楼拿来了五两银子,你先用着,明天买小试试,若买小三次不行你再买大,十赌九输,一把大的就能翻身。”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夜晚。
这么大声音吵吵,明显苏分答一家子都知道了苏燃好在赌,苏燃奇还从酒楼里偷钱给苏燃好。
这番操作震惊了苏冰蝶。
十赌九输,沉迷赌博只会倾家荡产,苏燃好明显已经嗜赌成性,赌进去的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若势京有疯病需要花大价钱买药,苏分答一家子亏空掉的酒楼的钱,一定是个大数目。
她从暗夜里走出,走到苏燃奇身边。
刚刚挨了苏燃好一巴掌,苏燃奇侧身歪脸,被打了很重一巴掌的样子。
苏燃好还在嚷嚷,“你就给我弄来五两银子!你个不中用的东西!”
苏燃奇全身哆嗦,小心翼翼地道:“我明天想办法弄更多的银子。”
苏冰蝶轻轻咳嗦了一声,两个兄弟之间争执得太专注,忽略了她已经站在了这里。
“咳咳!你们……”
苏燃好一怔,看向夜幕下的苏冰蝶,“你?”
苏燃奇也才看向苏冰蝶,“冰蝶妹妹?”
苏冰蝶扬手打了苏燃好一个嘴巴,清脆的巴掌声划破暗夜。
她怒其不争的样子,道:“苏燃好!你打你弟弟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自己把赌输的钱赚回来!给你弟弟买好穿的好吃的,那才是你有本事!”
她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用这种办法替苏燃奇出气,笼络苏燃奇这个人。
这招奏效了,苏燃奇忽然之间情绪大作,双手环臂弯下身子抽泣起来。
“父亲苦口婆心劝你不要再赌,你却一再不听,每次赌输就拿我出气……呜呜呜……”
苏燃奇委委屈屈地哭泣,不但没有得到苏燃好的悔过,还把苏燃好给气跑了。
苏冰蝶把苏燃奇扶去座位处,安慰了苏燃奇许久,才让苏燃奇把苦水吐完。
她才知道苏燃奇一直给苏燃好当出气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而且苏燃奇并不知道亏账的事情似的,说起苏分答每天从酒楼回来之后会去库房待半个辰时,苏燃奇明显非常不解。
待与苏燃奇分开,苏冰蝶算了算时辰,便独自来到库房,她在无人的库房里面翻找了许久,才再柴草堆的一块石砖下面找到了五年的阴阳账本。
她一目十行对照了一下账目,大概算出苏分答五年亏空掉了朝阁小十万两白银,相当于两个城池的老百姓十年的生活费了。
大盈国先皇立下的规矩,亏空民财如同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定当灭门。
可是苏冰蝶是现代人,对这个架空古代的极端刑罚,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