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入局
王澈连忙后退了几步,说了声不必,而后也换好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虞锦禾就在自己和王澈脸上做了一些伪装,盖好了布条,鬼鬼祟祟的和王澈一起往门外走去。
追兵的脚步声已经往这边而来,她拉着王澈偷偷溜出了院子的门,顺利的与那些追兵擦肩而过。
就在她们觉得自己快要躲过这一劫的时候,头顶一痛,旋即就失去了意识。
她心理素质素来很好,脖颈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全部竖起来了,这人什么来路,竟然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把自己给敲晕。
再睁开眼睛时,虞锦禾感觉到眼前被蒙了一层厚厚的布条,完全看不到外面有光,但是她凭感觉,知道屋内大概有两个人。
“你们是谁?”
“前辈,在这儿扮猪吃虎很好玩吗?”这个声音十分低沉,虞锦禾眉心顿时微微皱了起来,“你是刚刚那个孟家的少爷?”
“前辈当真是才思敏捷,让在下十分佩服。”孟少爷十分不走心地恭维了一句。
“既然我已经知道是你了,你也没有必要跟我玩着一套,想要做什么,请直说。”
“前辈的幻术已臻化境,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孟少爷缓缓回答。
“什么?”虞锦禾手腕不动声色地动了几下,打算尝试挣脱束缚。
孟少爷哼笑,“前辈不用挣扎了,这可是捆仙索,你知道,没有灵力的人是不可能挣脱的。”
虞锦禾于是放弃了,“我收费可是很高的。”
“前辈方才在赌场不是豪赌一场,赢来了这么多钱,还需要我这一些么?”
“一码归一码,你要人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需要钱。”
“这些都是小事。”孟少爷淡声说道,“我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什么?”虞挽歌皱眉,“我又不是大夫,你要救人,不会找大夫?”
孟少爷摇头,“这个人,只有你能救,因为他被困在了幻境里面。”
虞锦禾一听,哪里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哼了声,“困在幻境里面的人,通常都是自我沉沦的,这种人先不说自己是不愿意出来的,就算出来了,他也会恨你的。”
孟少爷冷声道,“无所谓,那就让她恨我吧。总比让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痛苦好。”
虞锦禾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前辈,你没有选择。”
虞锦禾觉得这种人不敲打敲打,应该是不愿意放弃了,只好道,“你说要救人,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她是我师门的一个师姐。”孟少爷憋了半天,先憋出了这么一句,“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师门被屠了,师姐就一直困在幻境里面,不肯出来。”
虞挽歌思索片刻,“这种通常说明幻境里面有自己想见的人,让她留恋吧,她人昏迷了多少年了?”
“三年了。”孟少爷回答。
虞锦禾若有所思,“难怪这屋内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这么若,应该就是她?”
“是。”孟少爷声音沉沉的,“想必前辈会想办法救她的吧?”
虞挽歌无奈,“我不知道你对生死之事,为什么这么在意,其实这不过是人的一个状态,而且是必经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逃过。”
“前辈,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孟少爷大概是在挪动轮椅,“请吧。”
虞挽歌自然不用他指路,通过经验,判断到他那个所谓的‘师姐’的位置,走过去,将手伸出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而后慢慢闭上了双眼。
紧接着,她意识一轻又是一重,眼前立刻就亮了,旋即又暗了下来,虞锦禾注意到这是一个风雪天,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发现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这双手细长白嫩,没有一点茧。
那就没错了,她为了方便做事,将自己的灵魂嫁接在了孟少爷这个所谓的师姐身上。
“咿,真奇怪。”
虞锦禾连忙收回自己的意识,估摸是自己入神的时间太长,惹来原主的怀疑了,如果这师姐意识到有入侵者,没准会情绪激动的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还是暂时稍安勿躁的好。
“我刚刚在想什么……”师姐喃喃自语完,提着手里面的菜筐,慢慢往山上走。
上山前,虞锦禾注意到这山叫做钟山。
山路还算好走,走了一半,师姐手中的帕子飞了,她也不知为何,似乎很在意这条手帕,跟着手帕跑到了悬崖边,伸长了手要去够它。
虞锦禾心里忍不住暗暗替这师姐捏了一把冷汗,这姿势如果能抓到那手帕,她真要拜这师姐为师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刚落下,虞挽歌就觉得这具身体一轻,整个人就往上下掉去。
师姐口里发出了一长串尖叫。
虞锦禾目光涣散地盯着铅灰色的天空,手无力地挣动,雪自指缝间流泄,她浑身发冷,宛如一具千年干尸、风干咸鱼。
这具身体真不知道叫她说什么好了。
她正思考着人生三大哲学问题之我从哪里来时,上方黑影惊现,像是大鹏展翅,又似垂天之云,光速一般朝他砸来。今天是个好日子。虞锦禾在体会到千刀万剐之后,又体会到了人生第二个欲生欲死、蚀骨销魂招数——泰山压顶。
这个幻境有个坏处,就是太切实的体会到原主的疼痛和喜怒了。
不过要帮这‘师姐’逃出幻境,大概是要避免钟山这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门派灭门,那就务必要找到他们灭门的理由了。
师姐淤积在胸口的老血喷了出来,滋了三尺那么高。
“师姐!师姐!”泰山浑然不知自己身下的软垫是他口中叫着的人,在她受伤的伤口又碾了两下。
方才还是泰山压顶,现在虞锦禾感觉自己就是被陨石砸出来的巨坑。她无力地抬了抬手,气若游丝,索性闭起眼睛装死。
陨石后知后觉从她身上滚了下去,半跪在她身旁,晃着她的手臂,见她仍然双眼紧闭,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贫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