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是在第二天一早联系上的她,他们不在一个酒店,但离得不远,苏随一听他来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拎包就要走,可惜了走的路上迎头碰到抱着一捧鲜花来赔罪的林烁。
他说:“见见,我下了飞机才知道那件事情,这一切来的快走的也快,我啥忙都没帮上,十分愧疚,特来道歉。”
“你油嘴滑舌的德行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改,一定改,”林烁将玫瑰花往前送了送,笑脸绽放地比花儿还要灿烂,“收下呗?”
“林烁,我们没有可能的。”许见向后退了步,在二人之间划上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不管有没有他我们都不可能,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耽误你。”
拒绝的话在这六年间说了无数遍,一次比一次绝情,林烁也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没有可能的,但他就是想要搏一搏,或许某天许见就被自己的真心感动了呢,可这一天却迟迟不来,他原本是不急的,只想着一心对她好,让她在娱乐圈里少受点委屈,帮她出气,带她去吃好吃的,陪她喝酒发疯,即使是她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没关系,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喊着自己的名字。
可是在江昼出现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许见要的从不是那些好,要的是那个人,特定的人,即使那个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她也会选择他,而那个人从不是他。
他在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逼着自己放下她,可是他还是做不到,他想见她,想看她对自己笑,和自己插科打诨互相损,他还是爱着她,很多个深夜他都会打开许见的微博一条条刷,感叹,这个小姑娘咋就这么就的吸引力呢。
“大庭广众之下拒绝我啊。”林烁的神色黯然,举着玫瑰花的胳膊降了些。
许见一直把他当作不错的朋友和哥哥,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很是内疚,低声道歉:“对不起,林烁。”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也不要内疚,在你们在一起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林烁将花儿塞进许见怀里,“这花就当是庆祝过几天活动顺利的吧。”
他双手随意地揣在外套口袋里,深深呼了口气,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你可不要给他开小灶啊,我们俩可是公平竞争。”说着,他看到江昼从后面的楼梯上下来,嫌弃地撇撇嘴,“江昼来了,我不是很想看到情敌,先走了,保护好自己。”
“不一起吃饭?”
“不了,”林烁的背影潇洒,手掌举过头顶挥了挥,“我好歹也是个老总,忙的很,走了。”
人走了,苏随终于松了口气,鬼知道她刚刚有多尴尬啊!
江昼看到了刚刚的景象,酸溜溜地问道:“哟,哪来的花?”
“天上掉的。”许见把花塞到江昼怀里,是真的挺重的。
“来路不明,”江昼单手抱着,另只手接过许见手里的包,问两人,“想吃什么?”
苏随刚刚受了惊吓,这会儿胃口不佳,提着行李上了楼。
“想吃什么?”江昼又问了遍。
许见跟在他身边,找着附近有没有什么低脂的美食,前面的人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我知道有一家轻食店,去不去?”
“好!”
——
天气放晴,外面一片碧蓝,偶有几只不清楚品种的鸟儿在窗外停留,苏随则敲敲窗户逗它们,没吃中饭的胃在抗议的叫着,她看着外面极好的天气决定出门转一圈然后吃个饭。
过了周末的街头人多了起来,步履匆匆地穿过马路去往约定的地点,昨天下过雨的地面还未完全干爽,苏随小心地看着脚下以免踏入水坑。
‘叮——’
许大魔王:【要帮你带点东西回去吗?】
苏随停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推门进去时门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串悦耳的声音,她低着头回消息:“不了,我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厅。”
“提拉米苏和美式,谢谢。”苏随说着一口流利地法语,她这些年停留过许多国家,几乎每一门语言都会一些简单的交流。
她找了处可以看到外面风景的位置坐下放空自己,食物很快上来,她也回过神来,小口地挖着蛋糕去安抚自己正在抗议的胃。
又一串悦耳的风铃声响起,苏随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过去,目光猛地一滞,那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英俊的脸上带着副金丝眼镜,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在跟服务员点单,明明他的声音不大,传入苏随的耳中却像是震耳欲聋般,她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停留在刚刚的姿势。
“谢谢。”男人并没有找座位的打算,这倒是让苏随的心放回去了一些,这会儿店里人少,他的位置是离开的必经之路,苏随端着那碟子蛋糕动作极轻地换了个方向坐。
男人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探究地眼神通过那副眼镜投射过来,看着那小小地背影有些眼熟,即使知道这是不礼貌也是一件概率非常小的事情他还是迈出了步子想要去一探究竟。
“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时年迈出去的步子收回,绅士地和服务员道了谢,再看过去的时候刚刚那抹子熟悉感又消失了,他掐灭自己心底的小火苗,离开了,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他走近了那扇落地窗,刚刚坐在那儿的人儿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缺失了一小块的蛋糕和从未动过的咖啡。
或许是错觉吧。
身后再次响起了那串风铃声,他慌忙转身,出来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刚刚那个背影像是他在梦中想象出来的一样,随风而散,只有这留下的缺失一角的蛋糕证明她存在。
是啊,她在,那是她!
时年眼底出现了许久没有过的慌乱,那串风铃声不再是悦耳而是嘈杂,他语气极快地问着服务员:“请问,刚刚那桌的女生呢。”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没有看到。”
“好的,谢谢。”
错过,又是错过。
风铃声随风而起,奏出了一串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