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阿兄
“阿序哥哥问我可喜欢。”素手握紧,花簇碾碎在掌心。
话音落下拥着她的臂膀紧了些许,傅栾埋首在她颈间,嗓音好似呢喃道:
“我如今都还记得阿意那开怀的笑脸,当时我便想待父亲任职结束,我便同你再来瞧一瞧这满院花景,只是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萧意眠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任由傅栾这般拥着自己,微垂的杏眸拢着破碎流光。
若是如今听闻了这般多,她依旧没有丝毫办法彻底相信他。
两人就这般在树下伫立了许久,直到一缕薄风吹过,萧意眠恍惚回神惊动着这静谧的时刻,“殿下,我困了,想休息了。”
望着怀中人儿探来的幽幽目光,傅栾眉眼间拢着温柔道:“好”
........
次日一早,傅栾早早的便带着她出了府。
来到昨日的街巷处,看着这繁闹的街巷,萧意眠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说来见阿兄吗,为何来此街巷?
傅栾似乎也明白她心头困惑,抬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指,萧意眠寻着所指方向望去,只见糕点铺子前一袭青衫身影拎着一包糕点从中出来。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萧意眠眼眸中的泪色,霎时便涌了出来。
而这时萧禹泽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朝着她的方向望来。
清风挑起她掩面的帽纱,女子清丽的容颜映入眼眸,萧禹泽顿时心神一震,疯了似的朝着那处跑去。
却与那街道上送货的小贩撞上了,起身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糖糕,连忙朝着那处寻去,可那处却早已经没了身影。
他疯了似的拉扯着周围的人,询问着先前站在此处的姑娘去了何处,可那些小摊贩都忙着做生意,哪有什么闲心思注意姑娘。
与此同时临街的马车上,傅栾拉着想要下车的萧意眠,不动声色的威胁道:“阿意,我想你也不愿兄长受到伤害吧。”
车帘微微挑起,她瞧见有几人不动神色驻足在距离兄长不远处,腰间的衣袍下衬着短刃的形状。
她瞪大着红红的杏眸,望着傅栾握紧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悲愤的嗓音低声吼道:“你就是疯子!疯子!”
面对她的控诉,傅栾只是默默的接受,抬手擦去她眼角泪色,轻声缓缓道:“待到一切平息,我只会让你与兄长团聚,所以在此之前还请阿意安心待在我的身侧。”
柔软绢帕擦过眼角,萧意眠眉眼间拢着几分苦涩。
这话她不知听了多少遍,可什么时候结束她却从来都不知晓,只能这般无望的等待下去,挣扎的动作慢慢弱了下来,素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衫小声啜泣着。
听着那惹人心疼的哭声,傅栾眼眸中流光闪动,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良久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肩头。
明明很想安慰,但话到嘴边却依旧成了冰冷冷的言语,“如今兄长也见了,阿意我们该回去了。”
萧意眠没有做声,只是捏着他衣袍的手微紧,暴露出了她心中的不愿。
马车悠悠行驶了起来与寻来的萧禹泽正好擦肩而过.......
……
暗淡的余晖散在街巷,迎来细雨绵绵,没有寻到人的萧禹泽失魂落魄回到丞相府。
早早便守在门口的管家,看着回来的萧禹泽眼眸骤然一亮,撑着伞快步上前,“大人,您这是去哪了,凌风他们四处寻了你许久。”
萧禹泽抬眸望着眼前人,脸上的雨水凝成水珠划过唇角,好似平淡道:“陈伯我今日在街上瞧见婖婖了,可是我寻上去时,婖婖又不见。”
说着他容色又暗下了几分,无神的目光落在怀中那早已被踩碎的不成模样的糖糕,呢喃继续道:
“陈伯,你说是婖婖是不是再怪我没有快些寻见她,所以这次故意躲着我。”
听见这话,陈伯脸上露出些许愁色。
自家大人自从姑娘失踪后总是这般,路上瞧见一个与姑娘相似的人都会追上半天,偏偏大人还不喜旁人跟着……
浅浅叹了一口气,陈伯劝道:“大人多虑了,姑娘最是亲近大人又怎会故意躲着大人,许是今日大人又看错了吧。”
“是吗?”萧禹泽捏着手中糖糕的手微紧,飘渺的话音融在雨中,“可是这次的婖婖我能感觉的到,是她。”
只有他的婖婖才会在瞧见他时,哭的那般委屈……
陈伯扶着他走进府中,换下一身狼狈衣袍。
手中捏着锦帕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走到桌案前,目光落在那包装破碎的糖糕上,流光细碎划过眸底。
伸手解开那油纸包,象牙般白的指骨捏着那浸了雨水的糖糕,默默塞进嘴里,松软的糖糕在唇齿间散开,腻着一股子甜腻的味道。
眼尾酝着浅浅绯色,幽深的眸子里拢着波澜水色,唇边勾起些许弧度嫌弃道:“果然还是那么腻得慌。”
话音落下,手中残余糕点顿时粉碎,黏腻的碎末落了一桌案,萧禹泽敛了敛脸上神色,冷声吩咐道:
“凌风,你去查一下这些日子入城的人,尤其是那些生面孔。”
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冷硬的回应,“是”
........
而傅栾一行人早已抹去了踪迹,驶出了北安国都城
马车内
傅栾侍弄着面前的小炉子,查看着汤药的火候,氤氲白雾蒙着他冷俊的面容,硬生生添了几分朦胧的柔和。
萧意眠趴在车窗边望着外边的秀丽风景发呆,空气中弥漫着沉寂。
“阿意,该喝药了。”
傅栾低沉淡漠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闻声萧意眠扭头,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冒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便端着朝嘴边送去。
却被傅栾及时拦了下来,滚烫的汤药从手中脱离,握着她的柔荑,看着那被烫的发红的指尖,轻声冷道:“让你喝药,又没让你马上就喝,不嫌烫手吗!”
萧意眠依旧垂着眸子,沉默着话语,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了兴趣。
瞧着人儿的模样,傅栾嘴边的责备话语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他没有资格去责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