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听到墨砚的声音,商呈有几分难以置信。
他哥接他电话了?还是秒接?
墨砚随意地披上浴袍,一把捞起容瓷,抱着她往外走去。
突然腾空的容瓷惊惶半秒,缩在墨砚怀里不动,心跳很快恢复正常。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被墨砚突然抱起。
“哥,你……”对面语气迟疑,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说。”墨砚俊朗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耐烦。
良久,商呈才缓过神,犹疑道:“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爷爷和爸爸,都想见你。”
“下辈子。”
墨砚冷漠话语言简意赅,也在商呈的预料之中。
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他们。商呈心想。
墨砚正欲挂断,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促的呼唤。
“还有什么事?”
“哥,今天我去了她的吊唁会,没有看见你。”商呈的声音带着几分努力寻找话题的意味。
他希望他和哥哥能像别的兄弟那样无话不说,可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变成那般。
墨砚瞥了一眼怀里乖巧安分的小家伙,轻轻弯唇,“嗯,我没去。”
温柔且带着浅浅笑意。
商呈:……?
他哥是在跟他这个私生子弟弟打电话吧?可是他的语气为什么这样温柔?
商呈眨眼,吞了口口水,表情依旧有些愣怔。
直到工作人员喊他的名字。
“商老师!我们该出发了!”
商呈连忙回过神,却发现墨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他捏紧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心里却滋生出一股难言的欢喜来。
他哥对他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
是他的错觉吗?
刚挂断商呈电话的男人,想给怀里的狗子洗个澡,毕竟它今天淋了雨,感冒了就不好了。
只可惜,一只腿刚迈进浴室,定制款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墨砚蹙眉,这一回是真的十分不耐烦地接起。
“有屁快放。”
某高楼大厦执行长办公室中的夜辞一脸懵逼,他哪里惹到了这祖宗了吗?
夜辞摇摇头,不跟他一般计较,开门见山说道:“有个富婆出资一亿想请你主演一部电影,你接不接?”
“不接。”
墨砚拒绝得果断。
“同一个富婆,同样的价位,想让你拍个综艺,你拍不拍?”
“不拍。”
“……”夜辞疑惑挑眉,“你知道那富婆是谁么?”
“除了你还有谁?”
夜辞:“……”
夜“富婆”露出了被猜中的心事时便秘一样的表情。
确实是他。
他想让墨砚回来拍戏,他不想墨砚埋没自己的演技。更重要的是,以墨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他随便一部电影就是上亿的收益。对于一个精明强干的商人来说,夜辞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劳动力?
“你缺钱了?”
“一个商呈不够你赚的?”墨砚的问题让夜辞的表情又僵硬了一秒。
干嘛说的那么直接嘛!
夜辞清清嗓,沉声道:“网上都在传你要复出,我只是跟你确认一下,这只是一个谣言。”
“另外,小眠要回国了,她说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夜辞不经意地转移话题,语气里多了些正经。
夜晚眠,夜辞的亲妹妹,夜家最受宠爱的千金。
“不熟。”对面拒绝得果断。
与此同时,电话里也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夜辞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也早就委婉地回答自己的妹妹,至于他妹妹回国后自己打算怎么做,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我听薄彬说你打算对苏胧月动手了?还让公司帮你发声明。”
薄彬打电话给夜辞,让他准备一份言辞凌厉的声明,并起诉那些三年来一直造苏胧月和墨砚之间恋情谣的用户。
不过,某些推波助澜的势力除外。
因为那些,都是墨砚自己的势力。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笑声,“不是打算,是早就。”
“什么意思?”夜辞修长白指捏着手机,墨眸微眯,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但他仍能感受到墨砚话语里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就像刺骨的凛凛寒风,吹向无边无际的高原雪地。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然而,墨砚刚冷冷说完,语调又顿时转变。
“宝贝儿,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
轻佻而流里流气。
听得夜辞不自觉地抬眉,一动不动唯独眸子里飘过疑云。
电话里还有水流的声音,夜辞的瞳孔不自觉地张大,有几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你……”夜辞顿了顿,睫羽轻眨,“在洗澡?”
“嗯。”墨砚轻应,短短的音节里透着点点不耐烦。
“和谁”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墨砚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夜辞拧眉,他话还没说完呢。
最近墨砚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神神秘秘的。而且,今天是那个女孩的忌日,他居然……
夜辞越想,眉头就蹙得越紧,最后变成一个“川”字。
应该不会吧。墨砚不是那种人。
他怎么可能金屋藏娇呢。
以他的性子,金屋藏狗都不会金屋藏娇,一定是他幻听了,想多了。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夜辞迅速敛神,“进。”
秘书将文件递给夜辞,清声道:“夜总,《我和它的奇妙生活》策划。”
“嗯。”
—
浴缸里的水浅浅的,蕴着一层薄薄的缥缈水雾,被四只小短腿溅起清浅的水花。
墨砚站在这头,一手拿着电话,看着小狗扑棱着自己的小短腿朝另一头跑,跟个憨批一样。
原因很简单——
狗男人!挠她痒痒!
容瓷只能跑的离他远一点。
却不料一把又被捞了回去。
“乖,宝儿,哥哥不挠你了。”
“……”狗才信。
容瓷一脸无可奈何,幸好墨砚的手指确实不再乱挠,而是轻轻抚摸她湿漉漉的容貌,放下手机,安静地给她洗起澡来。
听说狗的听力比人敏锐许多。
这大概也是容瓷能够将刚才墨砚的两通电话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原因。
浴室里的空气透着静谧。
容瓷漆黑的瞳盯着波环四散的水面,呆呆愣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砚的手在她身体上上下下地抚摸,沐浴露的泡泡黏黏糊糊粘在她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男士沐浴露的清冽香味。
容瓷只能认了。
她明明看到薄彬买了狗狗专用的沐浴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狗男人还要给他用他自己的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