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死了,救命,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有着那种暗红色的光芒啊。
我的便宜哥哥你不要走啊,你老妹的命今天就要留在这里了。
我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勺子,那里面有着看似正常的液体,但是我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我大声哭出来,不对,小声地抽泣着,那个女仆却不为所动。
救命,这样真的可以吗?开局就死掉,我还没活够呢!
听见我小声的抽泣声,津岛修治愣了愣,停住脚步,突然冲过来把女仆的手打开。
滚烫的液体溅起,烫了女仆一身,她尖叫起来,给了津岛修治一巴掌,男孩被重重的力道冲击到,狠狠的滚落到一边,他的脸上瞬间出现红红的印子。
他默不吭声地从地上站起来,把我护到了身后,我没有想到他会救我,惊讶到忘了哭泣,满脸迷茫地看着他。
他说:
“没必要伤害这孩子吧,我比较好用,您可以尽情做你想要的事情。”
说着,他把袖子掀开,看见女仆眼中出现一丝渴望,笑容越发虚伪起来。
他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是这个人绝对会懂。
女仆口是心非地说:
“有什么好试的?”
“反正也不会有事的,不是吗?”
津岛修治笑了笑,看起来十分乖巧。
他拿起碗往地上一摔,碗瞬间摔得四分五裂,我被吓得四神无主,惊慌地看着他的方向。
我就这么亲眼看着他往自己的手上狠狠割了一刀,鲜血肆意流出,顺着手腕流到地上,血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激发了女仆的某种渴望。
女人把津岛修治的手端详着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
“那么,今天晚上到我房间来,你可以做到的吧?少爷。”
“当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男孩乖巧地让人毛骨悚然,但显然这个女仆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亲昵地拍了拍津岛修治的伤口,见他露出了吃痛的神色,瞬间更加满意了。
我不知道津岛修治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是他妹妹,但是看他之前毫不留情地走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顾及兄妹亲情的人。
津岛修治今年四岁,他从来没见过小婴儿,在雪穗出生之前他是家里最小的,津岛家规矩森严,仆人的孩子不被允许带到家里。
他在三岁之前一直是个听父亲话的孩子,哪怕不解,哪怕他其实很害怕这个蛮横又专权的父亲。
他不是母亲生的,他是现任津岛家主第五位夫人的孩子。
在这位津岛夫人嫁过来之前,津岛家,光是病死的夫人就有三位,有两位是自杀而亡,而他的母亲正是自杀的,在死前,她给她留下了命运般的诅咒:
“你所喜爱的一切都会离你而去。”
她憎恨在她婚后出轨的丈夫,从前与津岛家主的浓情蜜意都化为尖锐的刀子扎进她的心脏,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憎恨不了丈夫,就把这一切归咎于她的儿子身上。
“如果不是你不像他。”
她留给津岛修治最后的遗产是带着血丝的两颗眼珠,被嘱咐好一定要把这个送给父亲。
但是当他捧着装着母亲眼珠的盒子来到父亲身边时,却被关到阴暗潮湿的房子两天两夜。
母亲没有坟墓,她的尸体被抛到荒郊野外,父亲为了报复她,命街市上宰猪的屠夫将她的尸体一点点分散开来,喂给父亲的爱犬吃,但是那狗过了几天也不知得了什么疯病一般,口吐白沫死去了。
父亲觉得很晦气,又约莫是有点心虚,把津岛修治放出来了。
那时候津岛修治才三岁,如果这么饿下去,身体肯定要出问题,他忍受不了被饿死的命运,勾搭了当时负责看守他的女仆,帮助他获取食物。
那个女仆名叫佐藤辉子,津岛修治天生早慧,又对人心格外得敏锐。
果然,不一会她就上钩了,这个表面风风光光对津岛恭敬又谄媚,甚至把儿子送给津岛家主最后却被玩死了,但是又对存有怨恨,她不去记恨杀死她儿子的津岛家主反而用别人来宣泄仇恨。
而津岛修治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好像很困惑啊,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之前无论怎么都没有反应的,简直”
津岛修治笑眯眯地戳了戳我的脸。
“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
“所以为什么要哭呢,是感到了危险吗?求生欲这种东西果然是生下来就有吗?”
我被吓得一哆嗦,心说他怎么像是洞穿了这一切一样。
简直就像是知道我之前是个空壳一样,他才几岁啊,这么聪明的嘛?
我一脸小猫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朝他露出小孩子最纯洁的微笑。
他似乎是觉得无趣,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跑了,走之前还不忘记把危险物品拿走。
我疑惑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所以这家伙真的是因为亲情救的我吗?不管如何,我一定会铭记这份恩情的。
我这两天都过得很闲,几乎在担心我的便宜哥哥和吃奶中度过。
很快我就不必担心他了,因为我今日从照顾我的女仆中听到了那个凶恶的女仆的消息:
她死掉了,因为触犯了家主的威严以及对主人家的孩子进行虐待。
没错,就是指我的便宜哥哥。
我基本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我的母亲是个小家族的大小姐,本来与青梅竹马的恋人相恋,结果在与恋人约会的途中被年近三十的津岛家主看上了,于是被她的父亲逼婚,这才有了我。
我心想:难怪得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杀掉我了,换我我也不会喜欢这个本来不应该到来的孩子的。
但是我既然已经出生了,那我肯定也不会自杀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没有去深思为什么女仆为什么死得这么快,与此同时夺走了我的注意力的是我好像有两个,不对三个身体。
只是有一个身体平时都用不了,没错,就是那个泡在培养仓里的。
我怀疑那个我是被他们拐来做一些不人道的实验,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脱身,要不然绝对让这群人好看。
对了,另一件让我关注的事情就是津岛修治躲了我几天后就常常来看我,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津岛家主的另眼相看而格外困扰,他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那个老头子怎么这么虚伪
“明明就是在玩弄别人吧,那个人明明就已经很不想活着了,却要用她以前的恋人吊着她。”
“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满足她的心愿的吧。”
“这个人啊,真的很残忍呢。”
明明不遑多让吧,这算是五十步笑百步吗?你这个家伙怎么好意思说的呀,好吧,我是小婴儿不会说话。
我觉得这个人大概在谈论我的亲生母亲,他好像也只是在和我倾诉而已,我怀疑这家伙在偌大的津岛家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话。所以才闲得没事找我。
津岛修治突然一把抱起我,这里没有女仆,全都被他赶出去了,因为他觉得她们实在是聒噪。
“唔,看来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了呀。”
不是吧,我这便宜哥哥要干什么?
津岛修治带着我出了房间,我第一次看见外面的景象。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小小的屋子,女仆们总是嫌麻烦不愿意带我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感觉身体摇摇晃晃的,这家伙力气实在是不大,整个世界都变得晕眩起来。
我看见模糊的世界降落下一片枯黄的落叶,顺着看去满眼都是即将枯黄树木的颓态。
我看见古老的即将枯萎的树木,它有着巨大的树干,以及多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树枝,它一定也有过兴盛的时候,只是现在它已经到了生命的尾声。
大厦将倾,我仿佛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倒塌。
津岛修治带我绕进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古典的宅子,我听见身后有咒骂声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无比幽怨的诡谲的声音,我看到了一阵浓浓的灰色在向我们靠近,最后却又停了下来。
我看着抱着我的哥哥,津岛修治,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这个人又救了我的命。
不管是不是出于利用的心态,这个人都把做到了保护和牺牲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