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在钟声响起时,羔羊会被折断脖子。现在看着面前这个钟表,我大致明白了。”
“我觉得它的巨大指针撑着两百斤都是没有问题的。”
唐文叙读懂沈南栀变化后的眼神中的意思,轻轻笑了笑。“你猜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我拒绝回答。”
唐文叙眼角的细纹褶皱使那一双眼睛看起来更有神,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兽类。
“嗯。在某些事情上,彼此确实应该保持友好的沉默。”他的语气十分理解。
沈南栀不明白唐文叙为何要事先透露他的杀人手法,但对方似乎对她并无恶意。
第五层只是一大片宽阔的空地,五面透明的玻璃,另一边尽头唯有一间锁上的小屋。
门不是黑色的门,而是与这栋建筑格格不入的红棕色木门,锁芯是黄铜色的,可观察轮廓形状可知钥匙是沈南栀最厌恶的黄铜钥匙。
门板上用蜡笔画着两只稚嫩的蝴蝶。
脑子里的男声又开始说话了。
“看来治疗方案很有效。沈女士,我们会倾心治好您。”
“我没生病。”
“您记不清治疗前的记忆,这是正常情况。对了,您还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吗?”
沈南栀头疼得难受,再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对面的白大褂医生。他有一张和沈榆次一模一样的脸,并且,医生的桌上铭牌也写着沈榆次三个字。
“做梦?”
医生温和地笑着。“是的。值班护士听见您在梦中说,必须杀死豢养的洋娃娃。看来您又在做一些可怕的梦了。”
洋娃娃?
沈南栀没有任何关于此的记忆,却联想到之前的副本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有精神病?并且那些事情都是我在做梦?”她忍不住笑起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做梦怎么可能会疼?”沈南栀还记得她在第一个副本中刺破手心的痛感。
医生不理解地问:“你做梦时真的从未感到痛吗?实际上,梦境场景刺激大脑皮层的确会产生类似疼痛的神经信号。”
“我为什么要自证。”沈南栀再次反应过来,冷冷看着和她弟弟有同样皮囊的医生。“我清楚知道自己没病。”
“精神病一般不认为自己有病。”
沈南栀阖上眼,任他再说什么,也不再理会……渐渐感受到手撑在玻璃上的凉意。
唐文叙的脸愈发清晰。“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刚刚低血糖犯了。”她看着玻璃外总是下不尽的雨,开始烦躁起来。
“你需要先去一楼找点东西吃。”唐文叙关心道。
“嗯,距离饭点不远了。”
沈南栀离开前看了一眼钟表的时间——16:42。
而唐文叙独自留在了第五层。
她坐电梯到了一楼,发现门大开着,雨水积了一地。
外面的天太黑了,看不见离开的路。
沈南栀进厨房端了点水果出来,她坐在大厅的桌子前,边吃水果边感受带着雨水的风,心中的烦躁减轻许多。
“这个门怎么又被打开了?”袁满扶着燕婵从右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