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先生口中天使般的人物立于舞台聚光灯下,宽大的黑袍遮挡住他的身量,模糊化他的身形,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怎么看也不像好人,倒像一些冒险故事的幕后boss。
“时间快到了。”黑袍人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小刀划过生锈的铁板。
灯光出现后,舞台上的状况能看个一清二楚。银白色的大钩子悬挂在空中,是农贸市场挂猪肉钩子的放大版,钩子流淌着银色碎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黑袍人站在十七个钩子之下,如同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除此之外,舞台正中的桌子上还摆放了许多酒水。舞台上缭绕着些许白雾,却和正常干冰制造出的雾气不一样,馥郁芬芳。
“噢噢好的。”穆斯先生脸上堆笑,朝他们和颜悦色道:“来,我们去舞台前面,一个接一个上去。”
沈南栀明显感受到了怀中木偶的害怕,它在颤抖。
很神奇,又很残忍。
她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世界上人吃人,怪物也吃怪物,总是摆脱不了被吃。当被吃成为常态,好像被吃成为了生物的宿命。
黑袍人沙哑依旧沙哑无比,指了指面前的东西。“把木偶放进这里面。”
颜静怡心脏跳得极其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小幅度摇摇头,身心都非常抗拒。“不…不可以……”
徐丽也小幅度往后挪。
徐岩怔愣片刻后,在邵敬明之后把木偶放进了木框里。他想,或许这就是卡洛斯口中的划清楚底线。
沈南栀轻轻抚摸木偶的脸蛋,毫无眷恋之情地把它放进木框。维克多、虞好和李敛都放了木偶,唯独徐丽和颜静怡挣扎着。
穆斯先生面色渐渐冷沉下来,没有看大着肚子的颜静怡,而是把所有关注落在了徐丽身上,朝她走来。“为什么不听话呢?”
“它也是有生命的!”徐丽抱着木偶不撒手。
沈南栀掐着她手腕。“在想什么?找死呢!”
“南栀,我不想。”她咬了咬下嘴唇,固执道:“我就是不愿意。”
沈南栀松开手,瞳膜颤栗。
早已死却得心脏跳动了几下,它变得温热些许。
徐丽总会在许多时候突然颤动她已经干硬的灵魂。
在恐怖游戏里,居然还能保持那一套超脱的善良,让坚持人性本恶,道德只是约束人性的她开始怀疑心里固执的看法。
真是傻逼。
沈南栀在心底冷哼,却没再阻止她的行为。
“你不想活了?”穆斯先生看着她,表情不善道:“客人。你忘记你是将死之人了吗?不献祭木偶,你会因为大限而至死亡。”
“我可以拒绝的。是吧?”徐丽继续问。
穆斯先生面色冷沉的看着她,最后又把目光挪到护着肚子的颜静怡身上,他移开眼神,冷哼。“随便你们。”
黑袍人把桌上的酒水全洒在进框里,红色粉的紫的,把木偶身上漂亮的衣服染上其他颜色。它们泡在里面,如同沉在鲜血中。
铺天盖地的哭声格外凄惨。
虞好不忍直视,捂住了耳朵。徐丽死死抱着她的胳膊。沈南栀也听得头皮发麻,留意到黑袍人突然死死抓住木框边缘的动作。他手背青筋暴起,像个动了怜悯之心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