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再次响起，对面走廊尽头的玻璃折射火光。

　　钟声是在歌谣结束之后的四五秒响起的。

　　恰好，陆平手里的烟也抽完了。

　　他随手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猩红的烟丝渐渐暗下去。

　　沈南栀顺利通过电梯进入对面走廊。

　　“你看到了?”陆平无所谓地问，语气却是肯定语气。

　　沈南栀没理他，一直都谨慎地握着水果刀，到了走廊尽头。热感从门缝里传来，她熟练地开了门。

　　火光沾染她漆黑的眼瞳。

　　被烤熟的肉味从里面传出来，令人反胃。

　　焦黑色的物体在空中摇晃。

　　沈南栀发现自己竟然接受良好。

　　毕竟在这个副本，杀缪的头是她开的。

　　……现在的结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电梯旁的陆平还站在那没走，表情看起来有些痴呆和不解，如一只茫然的羊。

　　变态杀人犯一般会重返现场，现在显得好像她才是那个纵火者。

　　沈南栀再次告诫自己，他们都是不存在的。

　　她敲了敲电梯旁的洗浴间的门。

　　里面一直没人出来。

　　“你今晚上有见过唐文叙吗？”

　　“我又不是他妈，我哪知道他在哪。”

　　陆平很烦，那种烦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自暴自弃。

　　他的确不喜欢燕婵，但没想过要这样残忍的杀掉一个人。

　　“你听见了几次歌谣?”

　　陆平有些不确定。“两次吧。”

　　“真操蛋，本来没几天就生日了。”陆平一茬一茬地抽烟，熏得他发丝都是烟味。“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来了这鬼地方。这下好了，故意杀人罪把自己弄进去了。”

　　“你射手座?”

　　沈南栀记得现实世界已经是11月底。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这都四月份了。昨天还是愚人节呢。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突然饱含期翼地看向沈南栀。“会不会其实我们就在过愚人节?”

　　沈南栀对他的自欺欺人感到意料之中。“可能是吧。”

　　“或者这其实是一场梦。”

　　梦?

　　她又想起那个医生说的话了，态度变了些许。不置可否。“可能是吧。”

　　“你杀人了吗？”陆平又目光灼灼地问。

　　沈南栀直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陆平瞬间松了口气。“我怀疑这地方的食材不对劲，我从前脾气爆也没有冲动到杀人。你也是因为冲动杀的人吧?”

　　沈南栀回忆了一下，皱起的眉又舒展开。“是的。”

　　“所以不是我们的问题。”陆平心里压力更轻了，他灭了手中的烟，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扭头发现一双一直凝视他的漆黑眼瞳，毛骨悚然。

　　“怎么了？”眼睛的主人突然对他轻浅笑了笑。“你也闻到了吗？燕婵的香气。”

　　密不透风的走廊像从哪来了一道风，灼烧的肉味从走廊另一边传过来。

　　陆平一股反胃，吓得一哆嗦。

　　又听见少女问了句：“陆平，你饿不饿?”

　　明明他们体型悬殊，他依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一声叮响从身后炸开，少女似乎对他“想要逃窜”的行为感到疑惑，歪了歪头往前迈了一步。

　　陆平终于注意到她手上的刀，一股被鬼缠上的寒意从骨子里不断蔓延。

　　“等等，你别过来！”

　　他最终摔进了打开的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