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顾名思义,出生日期。
每个妈妈结婚以后,小孩的到来,对家里来说应该是一个温馨的拆礼物的过程。对于她来说从开始知道怀孕的那一刻都是开心喜悦的开端,满怀期待,开始日积月累的漫长等待。
等待孩子呱呱坠地,与孩子见面的那一刻。
尤其是对一个第一次做妈妈的人人来说,这一个生命的到来意义非凡,同时也承载了家庭太多的希望与爱。
但是,我的母爱一直是缺失状态。可以说就从来就没有,对妈妈的呼唤和渴望只有石沉大海的决绝。
记忆中每次到我的生日,都是家里最忙的时候。村里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逢会,庙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十里八乡,老的少的那一天都非常默契的准时相约。不用电话联络,不用微信视频,都能骑着自家农忙时齐上阵的三轮车,拉上乡里乡亲去看戏。
小孩们则是被庙会上各色美食馋的直流口水,有散装的江米球,有卖的豌豆糕,有卖的花鸟鱼虫,有符合大众审美的绫罗绸缎,以及便宜到不敢相信的衣服。
每快到庙会,卖饭的会提前好几天来占位置,一听到有卖饭的到来。大家就会奔走相告,都从四面八方往戏台子赶。有的人会在拉面摊上看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再吃上一口现场拉制热气腾腾的手工拉面。这种美味在平时可是不多的的,也是难得的。因为好多上了年纪的出行并不方便,很多时候上个街都费劲,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此时已经很满足了。
小孩呢?无非就是馋那一口香肠,以及最最便宜入味的豆腐串。吃上一口洒满孜然辣椒面的香肠,香,脆。对于当时的小孩子来说已经算是美食天花板了。直到现在再吃也很难找到当时的味道了。
我家都会提前拉好庙会要卖的饮用水,各种啤酒,熊孩子馋好吃的还有吸引小孩子的玩具等等。为庙会到来那一天做好充足准备,还得加派人手,怕有小偷小摸的。
那一天也总是会下雨,我也总是会累的自己早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每次父亲眼里总是心疼,蹑手蹑脚替我盖好被子,怕我夜里着凉。每年生日也是照常一碗拉面,对我来说,已经很知足了。我理解父亲的不易,懂得他的辛苦。从来不会提太多要求,更不会在生日那天许下太奢侈的愿望。
一晃我就到了12岁生日。和普通很多人一样,我也是用心准备了带给小伙伴的回礼,是当时流行的一带瓜子加糖块加可乐。我还特别自豪,因为别人都是用的伊利酸奶,我家用的可是非常可乐。那当时爸爸可是也算给足了我面子。
一切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有我爱的小伙伴,都为我送上了生日的祝福。我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脸上被小伙伴抹上了祝福的奶油,爸爸一个箭步窜来,笑眯眯为我洗去了脸上的奶油。这个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电话打破了我的平静。
“XX,你妈妈给你打来了电话。”
我许久没有回过神来,“谁?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身体开始有的发抖,脑子空白一片,耳边嗡嗡作响。
手机被强制塞到我的手里,耳边传来了那个感觉很熟悉又感觉很陌生的声音。“xx,妈妈祝你生日快乐,请你原谅妈妈没能。。。。。。”
我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那一刻委屈泪水涌上了心头。我恨,很恨。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自私,恨她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听,也不想再去想。
没有人知道我那一天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人知道那成了我一个伤疤。无论何时,每次回忆起来伤口总是隐隐作痛。爸爸提前为我请好了假,由大妈大姑带领去买新衣服。在路上,我听到了大妈他俩的对话:“咋能这么狠下心,唉。”大妈口中满是惋惜,我当时还不知所以。
后来我才从奶奶口中得知,为了给我个惊喜。爸爸亲自坐火车去找妈妈,到了妈妈住的地方。爸爸的心降到了冰点。
没成想,妈妈已经又成了家。她把结婚照甩到了爸爸眼前,声嘶竭力的诉说着她的不易。
爸爸没有再说话,转头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到火车站的路,他一步又一布走着,那步伐略微沉重,老布鞋都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路上他应该想了很久很久,满怀期待的去找妻子,妻子却给她开了天大的玩笑。转眼的年华,过去的种种,是不是比黄连还苦。
前段时间老丈人一家还回家探望,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们却不肯实情相告,隐瞒至今。或许早就东窗事发,把父亲当傻子一样罢了。
一同前去的人看到爸爸的神情,也不敢多问。恐怕一句再击落了他心里最后一个防线。他也选择紧紧跟在身后,不言语。直到踏入老家地盘,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你说,我怎能不恨。明明对小孩来说最最最重要的一天,母亲这个角色选择缺席。还在当天用电话把我快乐的抨击的碎了一地,搁谁谁开心的起来?
别人的生日宴会,有爸爸有妈妈,而我的虽然有爸爸的爱不足以撑起我内心的缺失。
不开心,我是真的不开心。除了泪水,没有再多的幸福可言。我一边怀疑着别人的话,一边在给自己的心里加固起高高的围墙。
懦弱,不甘。害怕,恐惧。我很害怕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记忆。
妈妈的缺位,让我变得越来越不自信。我开始自卑,胆怯。
有句话说得好,童年的伤得用一辈子来治愈。人生,我是无法选择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无法决定生出在哪里,谁成为我的父母,无法左右他们成年人的感情。我没法共情,也不想去知道她的经历。
我只知道,我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