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月兰之夜:孤影与温情
蝉鸣声在盛夏的午后此起彼伏,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为盛府的花园增添了几分生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盛府的花园中,两个年幼的孩子正咯咯笑着追逐。
时间如流水般缓缓流逝,月兰姐妹也逐渐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开始重新面对生活。她们知道,生活不会因为过去的痛苦而停滞不前,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迎接更好的未来。
然而,当香小娘带着年仅五岁的长栋前来向老太太请安时,月兰才意识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长栋的学业问题。
香小娘出身丫鬟,大字不识一个,这使得长栋在学业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加之长栋母子一直居住在大娘子院中,鲜少与外界接触,导致他至今一个字都不认识。这无疑给长栋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娘为了我能在庄先生那里上学,在大娘子的院子里跪了一个时辰。”长栋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我连字都不认识,庄先生的课业我肯定听不懂。要是功课不好,怎么对得起小娘呢?六姐姐,八妹妹,我怎么办啊。”
月兰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握住长栋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安慰。她知道,除了像林小娘那样受宠的妾室,能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外,大多数庶出的孩子都像她们一样,在府中过着透明人的日子。想到此,月兰又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虽然生活清贫,但出身耕读世家的卫小娘早早便为她们姐妹俩规划了未来,不仅教她们读书识字,还常常带她们来老太太这里请安,以求得一份庇护。
老太太心疼长栋,便发话让长栋上午来陪月兰一起读书。这样一来,长栋既能识字,又能与月兰作伴,两全其美。然而,长栋却告诉月兰,最近大娘子因为如兰受到冷落,心情不佳,经常指桑骂槐地说老太太太宠着月兰了。月兰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她明白这是后宅中无法避免的争斗,也懒得去理会,她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日描红结束后,月兰见长栋闷闷不乐,便想起了在现代孤儿院时玩的捉蝉游戏。于是她缠着老太太来到花园游玩。对于年幼的孙女,老太太自然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
“八妹妹真是好悠闲啊!”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花园的宁静。只见墨兰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她脸上带着不屑和嫉妒。
月兰心知肚明,她们姐妹俩被老太太收养的事情让墨兰颜面扫地。而林小娘被禁足的事情更是让墨兰对她们恨之入骨。月兰刚想开口解释,长栋却抢先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四姐姐……”长栋的声音有些颤抖。
“七弟弟不是跟着祖母读书吗?怎么有时间出来游玩?”墨兰抿嘴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等庄先生来了,要是功课跟不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墨兰的话让月兰心中感到十分委屈和无奈。但她知道与墨兰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和忍耐。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众人吓得一哆嗦。只见盛宏等人前来,其中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他好奇地看着月兰和长栋等人,而一旁的郡主娘娘则轻蔑地笑了笑。
盛宏近日心情不错,后宅一切太平,几个儿子也懂事上进。听说庄学究要来坐馆授课,齐国公夫妇特意带着小公爷前来拜访盛府,准备让小公爷跟着盛家的孩子们一起读书。在前厅谈妥后,几人又准备拜见盛老太太。谁想到路过花园时撞见了这一幕。盛宏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悦。
墨兰见状立刻颠倒黑白地哭诉起来,指责月兰和长栋不务正业、荒废学业。月兰虽然心中委屈却无言以对只能行礼请安。郡主娘娘则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月兰,那眼神让月兰感到极不舒服。
等盛宏送走客人后回到花园,等待月兰的则是一场严厉的训斥。盛宏怒气冲冲地责问月兰为何与姐姐顶嘴、见到客人也不懂得行礼。他看着倔强不肯低头的月兰更加怒火中烧:“老太太教你规矩都学到哪去了?栋哥儿都知道认错道歉你为何如此倔强?去祠堂跪着反省!”
夜深了,黑洞洞的祠堂内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影。月兰独自一人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五姐姐如兰可以与爹爹顶嘴却因为有大娘子的庇护而毫发无损;而自己呢?虽然有着成人的灵魂却仍要受到这样的责罚。月兰感到十分委屈和难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如此对待?难道玩耍一下也有错吗?但是她知道在这个家中没有发言权、只能接受命令和惩罚。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姑娘,姑娘……”是小燕姐姐的声音!
小燕提着食盒悄悄来到祠堂门口将两个还温热的包子递给月兰:“姑娘快吃吧。这是我从厨房偷来的……”
说着她还脱下外衣披在月兰身上:“姑娘别怕。小燕今晚就在这陪着姑娘……”
看着小燕稚气未脱的面庞和那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月兰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祖母。小燕姐姐。对不起……”月兰心中默默道歉。她知道自己闯祸了。不仅连累了老太太,还让小燕姐姐担惊受怕……
这一夜月兰在祠堂中度过了一个漫长而难熬的夜晚……
然而当她第二天清晨走出祠堂时,却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了。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必须学会隐忍和坚强,才能在这个充满争斗的古代世界中生存下去。于是她擦干眼泪、整理好心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