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寒酥！别闹了，他们到了。”

　　王默看见文茜他们，扬声叫舒言和鹿寒酥，随后向齐娜招手，

　　“齐娜！”

　　“默默！”

　　齐娜跑向王默，笑得明媚灿烂。

　　鹿寒酥听到叫，也就停了手，看了眼舒言，冷哼一声就起身走了。

　　舒言无奈地理了理滑到一边的衣服，起身跟在鹿寒酥身后，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

　　“寒酥，这是齐娜，封银沙，文茜，高泰明。”

　　王默拉着鹿寒酥的手，说到高泰明就笑着靠近鹿寒酥，

　　“思思的男朋友。”

　　鹿寒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目光在高泰明和陈思思身上移动，笑容逐渐灿烂。

　　好配好配～

　　突然，头被人拍了两下。

　　鹿寒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舒言，扬着公式化的笑转身，然后抓住舒言的胳膊，狠狠一拧。

　　“疼，疼！”

　　“活该！”

　　鹿寒酥瞪了舒言一眼，转身笑得乖巧，

　　“你们好啊，我是鹿寒酥，叫我寒酥就好。”

　　文茜定定看着舒言，自然注意到他看见鹿寒酥看高泰明时的不悦，故意拍她吸引注意力。

　　满嘴苦涩，看见他眼里掩不住的笑意，心里对鹿寒酥的嫉妒疯长。

　　“好啦，今天是出来玩得，大家不要拘束。”

　　陈思思出来缓和气氛，大家也就坐下，围成一圈。

　　鹿寒酥坐在王默身边，和王默说着悄悄话。

　　灵动又明媚的人儿，光是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文茜，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文茜咬了一口蓝莓蛋挞，轻声回应陈思思，她的目光落在舒言身上，见他看着鹿寒酥，眸光暗了暗。

　　一时间，在座的人心思各异，气氛安静地诡异。

　　“怎么都看我啊。”

　　鹿寒酥和王默聊着，顺手拿了一块蛋糕插着吃，感觉到很多人看自己，这才看周围。

　　舒言他们都看着自己，而且气氛有那么一点，诡异。

　　“喜欢草莓蛋糕？”

　　“唔？”

　　鹿寒酥刚好吃了一勺子，蛋糕，果香清浅，她闻言才低头看手里的蛋糕。

　　红色的果子鲜艳又清甜，鹿寒酥手一抖，蛋糕掉在布上。

　　王默下意识抽纸巾整理，鹿寒酥脸色有些白，

　　“应该，没有草莓果酱吧……”

　　主要是，她最不喜欢草莓了。

　　“有的，是不能吃吗？”

　　王默轻声开口，小心翼翼地带着询问。

　　鹿寒酥脸色更白了，起身跑到一旁干呕，极为痛苦。

　　舒言他们起身过去，温暖的手轻顺着她的背，眸色担忧，

　　“怎么了？”

　　“我，我讨厌草莓，很讨厌！”

　　鹿寒酥惨白着脸，似乎想到什么，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

　　第一次，舒言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厌恶这种情绪。

　　忌惮防备、警惕惊恐、欢欣愉悦都有，唯独厌恶是第一次。

　　“好，讨厌就不吃，喝口水缓缓。”

　　舒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水，拧开给鹿寒酥漱口。

　　鹿寒酥接过喝了一口，眼里的厌恶散去，眸子恢复澄澈，

　　“抱歉，失态了。”

　　“没事，是我们忘了问你不喜欢吃什么。”

　　王默回过神，勉强笑着回答，是想用草莓试探的，可她这么厌恶。

　　是茉莉和金离瞳感知错了吗？可，明明不会才对。

　　“为什么会不喜欢草莓。”

　　文茜不合时宜地提出问题，是啊，既然不对草莓过敏，又为什么不喜欢草莓，甚至是厌恶。

　　所有人都愣住，他们丢在试探她，所以此刻也紧紧盯着她，不肯错过她的任何情绪波动。

　　鹿寒酥抿唇，眼眸失去焦点，明显是想到什么，思绪渐渐归拢，

　　“被最在意的人抛弃，就不喜欢了。”

　　被抛弃，足够让她剜心重塑，足够让她改掉自己的喜好。

　　厌恶变喜欢没有什么难的，刨掉腐肉而已。

　　“那个人，是谁？”

　　舒言眼里带着怒气，他看到了鹿寒酥眼里的自嘲和讥讽，若不是被伤心，又怎会露出那样的情绪。

　　鹿寒酥笑了，轻快的，释然的，

　　“一个傻小子罢了。”

　　说着，她眼里出现了些许怨怼，抬手接住被风吹落的树叶，低垂着眸，

　　“只是他到死，都要让我愧疚。”

　　可凭什么呢。

　　自己也用命去找过他，自己也是真的在意他。

　　他可以随便死去或者忘记，只为取得自己的愧疚，然后去救他爱上的她。

　　可自己呢？活该被愧疚笼罩，活该被欺辱虐待？

　　“为什么？”

　　文茜眸色复杂，她没想到鹿寒酥的过去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悲惨。

　　为什么？

　　鹿寒酥轻笑，她也想问为什么，他是她除了父母朋友外最在意的人啊。

　　“是啊，为什么呢……”

　　她举起手中的绿叶，对准淡黄的太阳，阳光透过叶上的洞洒在她脸上。

　　一时间，她竟是让人觉得快要消散。

　　“我也想问为什么啊，十年的友情，怎么就抵不过三个月。”

　　鹿寒酥神色恍然，眼里有着怀念，她真的被那人伤透心。

　　那么多年，怎么就抵不过那一年，胜不过那一秒。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鹿寒酥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舒言身上，她需要一个答案。

　　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过去的她，都需要一个答案，让她解脱。

　　太久了，她被困在淤泥和愧疚里太久，久到要窒息。

　　“感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清的。”

　　陈思思说着看了眼舒言，他们当初也是并肩作战近十年的伙伴，罗丽一死，他们也快分崩离析。

　　现在的融洽不过是表面，只为了世界。

　　舒言知道陈思思在点他，可他现在心思全在眼前的鹿寒酥身上。

　　像又不像她，但是那股子神态与她一般无二。

　　她是她，可她，是罗丽吗？

　　“真的吗？可是我拉他出淤泥，是我伴他成长，是我让他有未来，是我救了他的命。”

　　说着，鹿寒酥的笑变得嘲讽，又逐渐消失，

　　“这样，还是算不清吗？”

　　沉默，可怕的沉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