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伍行照例去演武场练剑,自己找个角落,拉开架势,走了一趟基础剑法,这剑法是个熟练度,拼的是肌肉反应,需要不停地反复练习。一般早上能练个三五遍出身大汗,再去吃早饭。
正自入神,四周渐渐围过来一些蓝杉弟子,一个二十多岁,长的很秀气的男子,看伍行练剑,奇怪地道:“这练的啥玩意儿?是天剑派的剑法吗?”他周围有几个蓝杉弟子也跟着起哄说:就是,基础剑法就练成这个样子,还练个茄子。
其中一个红杉女弟子也道:“老远就看见他在练基础剑法,可是总觉得很别扭,这近前看看吧...更别扭了!”
周围人听她这样说都哈哈大笑!
伍行停了下来,心道,我这是自带主角光环,练个剑也能引起围观。我练的很别扭吗?怎么都觉得我练得不对呢?。
见他不练了,那个秀气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对伍行说:“新入门的师弟吧,咱天剑派的基础剑法不是这样练的,如此威风凛凛的天剑让你练成了蛇剑,扭来扭去的,多难看!”
伍行微笑着对他说:“这位师兄,练剑是为了给人看的吗?你是因为剑舞的好看才入门的?”
“哎吆,他还有理了...就是..”周围弟子听他说完,就是一阵嘈杂的笑声和议论。
秀气青年举起手往下压了压,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周道:“这位师弟说的不错,练剑不是拿来给人看的,我也不是因为剑舞的好看才来天剑派的,就是不知道我的天剑对上你的蛇剑,谁更厉害?”说到这里,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你俩试试不就知道了嘛。大家一听,纷纷叫喊着对啊,试试就知道了。
张树这时跑过来,他找了半天没看到伍行,见到他在人堆里呢,众人正在调侃他,就挤进来,对四周做了个罗圈揖说:“各位师兄师姐,这位师弟是刚入门的,请师兄师姐们原谅,请原谅”
一众弟子见没打起了,纷纷扫兴地道:才入门的啊,别乱说话,自己练的不对还敢怼人?
秀气青年却不依不饶,昨天祝剑强找到他,就是让他来出气的,精英弟子被人打脸,那还了得。
他往前一步,身手一拦正准备走的伍行和张树,笑道:“这位师弟别急着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他练的不对,想教教他正确的练剑方法,怎么?新入门的弟子不会是不想学吧?”
张树还想再说什么,伍行把铁剑插在地上,拍拍张树的肩膀,说:“张师兄,别再说了,我还真是想看看这正确剑法是怎么练的”
众人一听,又都转身回来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伍行和秀气青年。
秀气青年见大家都回转身来,就把手往外推了推说:“都站开点,让个场子,今天就在这里,我给新入门的师弟指点指点”
大家就都往后退,空出了中间一块地方,伍行把张树推到圈子边上,提起铁剑,摆出一个天剑基础剑法的起手式,眼睛看着秀气青年,等着他的指点。
秀气青年很兴奋,他才不信祝剑强的鬼话,一个外门弟子一招就被打脸?还是精英弟子的脸,让精英弟子们还要不要脸!
他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铁剑,在手里玩了个剑花,就赢得了一片彩声。轻步走到伍行对面站好,说:“师弟,注意我剑法的变化哦”
说完,铁剑往前一递,讯快地扎向伍行的右肩,伍行身子往左扭了一下,手腕一抖,铁剑的剑尖就扎在秀气青年的手腕上,秀气青年的铁剑当啷一声掉落地上,与几天前的比武如出一辙。
因为动作太快,众人都懵逼了,也没看见伍行动弹啊,怎么剑就掉了?是他自己没拿稳吗?
秀气青年懵地更厉害!这他么闹妖吗?人家没动呢,自己手腕子怎么麻了?
全场寂静无声,都木木的看着伍行。
天剑派弟子很多,伍行来演武场又少,所以还有很多弟子不认识他。他同意跟人比试,就是想告诉大家,他理解的练剑方法是正确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舞给别人观赏的。
秀气青年脸上挂不住,附身捡起铁剑,说:“是我没拿稳,重新来过吧,这次我可不会大意了”
伍行正准备再让他掉一次剑,忽然人群外面有人说话:“于剑秀,你脸没丢尽吗?还要再丢一次?”
人群分开,林剑云走了进来,于剑秀见是大师兄过来,拱拱手,没有说话,羞愧地低着头走了。
林剑云也没正眼看他,只是对伍行说:“伍兄,请跟我来”
伍行跟着林剑云左兜右转地来到一座大殿前,林剑云上前拱手大声道:“天剑派精英弟子林剑云,外门弟子伍行求见掌门”
伍行心道,带我来见掌门啊,几个意思?
正琢磨着,只见大殿高大的木门缓缓打开,林剑云回头示意伍行,两人迈步进入。
大殿内十分高大宽敞,气势恢宏,四壁雕梁画栋,正堂摆着一把太师椅,左右两边各有一排。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别在头顶,黝黑脸孔,皱纹深深,深目高鼻,一身斜襟月白袍,腰里扎着丝绦,一双黑色布靴,目光如剑,盯着伍行。
两人来到老人近前,躬身施礼,林剑云道:“掌门,伍行带到”
老人点头道:“你且去吧”声音温润浑厚。
林剑云再施礼,后退,然后转身走出大殿。
老人重新把目光回到伍行身上,温和地说:“我是天剑派掌门慕容剑飞,听闻你之事,只是想跟你聊聊,别拘束,坐下说话”
伍行没紧张拘束,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微笑着说:“掌门找我想聊什么?”
“你在弟子们面前宣扬你的基础剑法,并且轻易击败我派精英弟子,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剑法如此神奇”
“就是天剑派基础剑法啊”伍行说着站起来,走到大殿空地,开始演练剑法。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慕容剑法飞凝目沉思。
半晌,才道:“确有独到之处,你是如何将剑法理解成这样的?”
“没有刻意,只是初见此剑法,就这样开始练习了”
“嗯,我派几套剑法,都是自己观看典籍,然后再由师父指点修成,纯由典籍修成,你还是第一人。”老人沉吟片刻:“你筋骨之强世所罕见,真气却一点也无”老人摇头沉默。
过了有半刻钟,老人从袍袖中摸出一块牌子,递给伍行,道:“这是掌门令牌,你持此令牌可到传功堂内室,会不会有收获,全凭你的悟性了,你去吧”说完,老人挥挥手,闭目沉思。
伍行接过令牌,然后冲老人躬身施礼,走出大殿门口。
林剑云正守在门外,见伍行出来,急忙迎上去问:“伍兄...”没有说下去。
伍行笑笑说:“林师兄不必担心,我来此却有收获,敢问传功堂在何处?”
林剑云点点头,“没事就好,伍兄跟我来,传功堂不远。”
两人到了传功堂大门,伍行对林剑云说:“我可能需要挺长的时间,林师兄不必等我,容后再谈”
林剑云点头离去。
伍行独自进了传功堂,出示掌门令牌,有弟子带他到内室,是一扇厚重的铁门,费劲拉开铁门,伍行进去一看,是一很小的房间,也就二十多平,别无他物,只在靠墙的一面,放着一尊一丈高的雕像。黑色的雕像人物,手持利剑,剑尖指天,面容肃穆,衣带飘飘。
传功堂弟子从外面把门关上,只留伍行一个人在房间内。
伍行慢慢靠近雕像,仔细端详着雕像的各个细节。啥也没发现,只是觉得这尊雕像雕刻的有些粗糙,衣带边缘似是而非,脸部表情模糊。
伍行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心中琢磨:掌门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让我到此,这里除了雕像别无他物,问题肯定出在这雕像上。他思索半天,往后退了几步,盘坐地上,面对雕像,凝神静气,将感知笼罩住整个雕像,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细观察。
就在他无功而返的时候,突然觉得雕像好像动了一下,嗯?伍行闭上眼睛,纯用感知,雕像的眼睛仿佛向他看来,然后慢慢开始复苏,衣带飘动,手脚微调,面似带笑。
伍行不由自主,感知被牵引进去,像投入到无限的空间里,漆黑的空间里,慢慢凝聚出一个闪亮的人体,手执一剑,开始挥动起舞。闪亮的人体中有一条黑线,在体内上下翻动,忽左忽右,然后又分出几条,纷乱地在闪亮人体中穿行。
伍行明白,这是一套剑法和功法,剑法他可以揣摩,但是功法就只能记住黑线的行进路线和先后顺序,他没有真气。
他认真的观摩每一剑的起式和走势,最后发现,这套剑法挥来挥去地,就只有三招,起式一招,进击一招,收式一招!如此而已。
功法看上去纷繁复杂,最后也是简单地归结为一条主线,且随剑法行走。
伍行越看的时间久,剑招功法就越简单,到最后也没有剑招了,发光人体只是随意挥剑,体内黑色线条只是跟着挥出去的剑而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伍行觉得一阵疲劳,头晕目眩地歪倒在地。
等他醒过来,发现还在房间内,雕像还是初始见到的样子,除了他自己躺在地上外,没有任何变化。
伍行站起来,浑身发软,强自撑持着走到门口,拍拍门,拍了半天,才有人从外面打开铁门,放他出来。
开门的弟子看到伍行这个样子,似笑非笑地说:“恭喜师兄出关,是否收获巨大?”
伍行摆摆手:“我要吃饭,我待在里面多久了?”
开门弟子说:“要吃饭去饭堂,你在里面已经待了三天三夜了”
伍行吃了一惊,这么久!差点出不来了是吧?幸甚幸甚!摇摇晃晃地走出传功堂。
来到饭堂,还是米饭管够,青菜一勺。伍行往嘴里扒拉了半桶米饭,这才打着饱嗝走出饭堂。
刺眼的阳光已经柔和下来,蓝天白云,青草绿树,伍行心情一阵舒畅,自己这是学习了什么样的高招,还有待实践,不过回想起来,就觉得高大上的意思。
饭吃饱了,还得回去睡觉,养神也很重要,回到住所,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