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行的心渐渐变得坚硬起来,对于杀人,再也不是当初的心情,在这个世界,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如同对待妖兽一样,他不是修行的和尚,善心不能乱发。
他表情木然地看着熊熊大火,吞噬着阁楼和里面的两具尸体,他还不能离开金泽城,这里还有老祝和老祝一家,需要他来守护。
忽然,伍行扭头看到金三顺就在他附近站着,同样抬头看着大火,他很奇怪,这家伙好神秘,怎么过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但是他的感知告诉自己,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那就不管他。
院子里渐渐来救火的人多起来,呼喊声,哭声,乱作一团,伍行看看差不多了,就起身踏屋顶而去,估计除了金三顺,没人能发觉他的来去。
及至天亮,已经到处都在议论城主府大火,说啥的都有,更有甚者说是遭了天谴,昨晚电闪雷鸣,然后一声霹雳,大火就着起来了,连城主都没有来得及逃出来。
伍行牵马从城门溜达进城来,在隔着祝府不远的地方,找牙行租住了个院子,是那种拎包入住的房子。自己刚安顿好,金三顺就溜进来了,硬要在院子里住下,一个小院子,三间住房,他也占了一间。
弄好了住的地方,两个人溜达着找去饭馆吃饭,也好探听一下消息。
走了不远,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二层楼,挑着大大的酒幡,上书:仙客来,门前人来人往的人气很足。
就它了,两人抬脚进店,有小二见两位客官打扮不俗,忙上前热情招呼,挑了个二楼角落,两人落座,吩咐小二,尽管上好酒好菜,爷不差钱。小二眉开眼笑,弯腰答应,高唱着:贵客两位,好酒好菜尽管上啊!跑下楼去。
伍行两人听着酒楼内乱哄哄地说话声,都是在谈论昨晚的城主府大火,也没个正经的知情人,就不再关注。伍行问金三顺:“三顺啊,你咋不走呢?跟这儿凑什么热闹。不怕被抓,你可是有画影图形的人”
“不是我吹,能抓住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本公子就喜欢热闹”接着反问伍行:“你咋不赶紧跑路呢?还住下了?”
“我还有事儿,不能走”
“嗯~是祝四爷的事儿吧,还算重情重义哦”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没办法,本公子从小就聪明绝顶,难自弃啊!”
伍行直听得撇嘴。
就在两人胡吃海喝的时候,金泽城已经开始封城,全城大搜,也是画影图形,只是画面比较模糊,根本看不出主要特征,只是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
吃喝完了,两人回到租住的院子,各回各屋。伍行继续修炼真灵之气,只是身体各处已经充盈,再难往下拓展,起身在屋里练了趟剑法,也是没有任何进展,郁闷地他,坐在床上直犯嘀咕,没有个师父就是麻烦,弄不懂啊...恐怕是到了瓶颈期,需要一个契机来突破,契机在哪呢?直想的伍行脑袋疼。
早上,伍行在院子里修练易筋经,金三顺在旁边看着他做着怪模怪样的动作,笑得肚子疼,伍行也没理他,做完所有动作后,连汗都没出,摇摇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沉思。
金三顺见伍行不开心,就凑过来说:“伍行,别愁了,晚上我带你去开开心,听说金泽城百花苑头牌叫茗香,那长得叫个好看,真能称得上国色天香的人物,怎么样?见一见就得十两黄金呢,我请客”
“去去去,你别毒害青少年啊,我还没成年呢”
“哈哈哈,是没成年,我忘了这茬了,老想娘的男人!哈哈哈”
“找揍是不是”伍行一伸手拧住了金三顺的耳朵,金三顺哎哎着喊疼疼疼,伍行就问还敢提这事儿吗?不敢了不敢了!算你识相。
两人闹了一阵,算是把伍行的郁闷给略过去了。
就这样一连几天,金泽城还是封城中,伍行中间去过祝家一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自己的功法还是一直停滞不前。
这天晚上,伍行修炼到中途,颓然放下,叹口气,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正是月中时分,圆月高挂,洒下一地银白,月影树梢格外引人遐思,伍行信步走出院子,来到街上,茫然四顾,走走停停不知所终。
走过酒楼,里面依然是灯影人声嘈杂,便转身来到二楼上,找了个空桌坐下,伙计跟过来问客官要点啥,伍行说有好酒尽管上来。
辛辣酒液过喉,心情稍霁,心下琢磨着再待几日,自己应该去黑晶山脉厮杀一番,既解郁闷又锻炼武技,或许在生死之间能感悟功法的奥义。如此平静地生活,怎能是武人突破进阶的环境。
正琢磨的入神,一个人走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喊着:“伍行,真是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喝酒?”声音中充满着惊喜。
伍行抬头,见是婉琪,瞪着两只大眼睛,满脸通红,显是喝了不少酒,随笑道:“婉琪,你也来喝酒啊,跟谁来的?”
婉琪回身招呼着:“婉琴,四哥,五哥,你们看这是谁”那面桌上一堆熟人,都是在黑晶山脉一起猎兽的队友,纷纷打招呼,喊着来来来,这里一起喝啊,伍行摇摇手打过招呼,说你们喝,我这里还等人呢。
几个人便自顾吃喝,婉琪没有走,一屁股坐在伍行旁边,眨着大眼看着伍行道:“伍行,你等谁呢?相好的?”
伍行无奈道:“婉琪,大姑娘家家的,不能温婉一些啊,你们怎么没去猎兽?”
婉琪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来碰了碰伍行放在桌上的酒碗,仰头喝了一口,张着小嘴呵着气,用手扇着,边回道:“封城呢么,谁也出不去,四爷在家禁足,也出不来,大家闲来无事,只能喝酒打发时间”
“哦?老祝被禁足了?为了什么?”
“得叫四爷,老祝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谁知道啥事,忽然就不让出门了”
伍行估计是为了他的事,也不再谈此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差点辣出眼泪。
婉琪见他不再说话,眯着眼斜着看他:“你怎么自己在此喝酒?是不是在等意中人啊?”
“是啊,这不是你来了嘛”
“切,本姑娘的夫婿,得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哪像你,连点真气也练不出来,到时候要我养你啊?”
“不行吗?你出去猎兽赚钱,我在家给你做饭洗衣,依门待妻归,想想就让人羡慕!”
“停停停,把自己当女人了啊,还要不要点脸了”
“哈哈哈,婉琪啊,你还真是本公子的开心果”伍行大笑着拍了拍婉琪的肩膀,婉琪赶紧自己用手扫了扫,“公子,请自重”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引得婉琴也端着碗酒走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伍行笑着对婉琴说:“你们两姐妹没人管的么,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也不见有人担心的”
婉琴端着酒碗跟伍行碰了一下,叹口气道:“我家就剩我们俩了,我管她,她管我,互相监督呢”
“峰哥和钟叔呢?”
“他们俩正忙活着跟四爷见个面,总得有个主事的呀,再这样下去得散摊子了”
“你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唉,得攒点嫁妆,先把这丫头嫁出去再说”
婉琪听说不愿意了,瞪着眼:“把谁嫁了呀,咱俩谁也别想离开谁!”
正说着,酒楼里冲进一队城卫,披坚执锐,手拿画像,开始挨个检查。青年男子都仔细盘问一番,轮到伍行,城卫刚要问话,婉琪就指着伍行笑道:“就他,连真气都没有,还能去烧城主府?估计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城卫狐疑地让伍行伸出手来,探手试了试,然后就掉头去询问别人了。
伍行被漠视了,自己都觉得好笑,真凶就在这里呢,竟然没人怀疑。
检查完了,城卫头目道:“各自人等,都散了吧,天不早了”说完带人走了。
伍行与婉琪姐妹互留了地址,随各自散去。经过这一闹腾,伍行的心情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