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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婚期将至,心头生刺

为赴七万年之约 芒果葫芦 3193 2024-11-13 22:36

  若水一战,擎苍身死,夜华以元神生祭东皇钟,以肉身携擎仓,在钟内灰飞烟灭,结束了这场浩劫。

  折颜带着白浅赶到弱水河畔时,夜华已离开多时,金素素浑身是血,坐在岸边,她是那样的安静,手中托着夜华的玄衣,仿佛只要再等一会儿,夜华还能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金素素看了一眼缓缓蹲在自己身侧的白浅,拉过她的手,轻轻说,“上神可知,夜华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他要去寻你。”

  白浅错愕,颤抖着摸了一摸夜华的玄衣。

  仿佛能看到他在离开九重天,去往这弱水河畔的决绝模样,和自己当年跳下诛仙台时,如出一辙。

  “呵。不是说好,两不相欠了么。”

  白浅仰面一笑,两行泪便顺着颊边齐刷刷地滑落,她将玉清昆仑扇扔向东皇钟重重一击,引得那钟悲鸣七日。

  若水河面上映着血染过的残阳,这鲜艳的红,甚是悲壮。

  夜华,当真尸骨无存。

  真狠。

  不曾想过,他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天族,翼族与擎仓的恩怨。

  东皇钟再无需封印之术法镇压,不出十日,变成铃铛般大小,悬于空中,后被折颜带回九重天,列为上古神器之一,这桩事也算尘埃落定。

  要说一切就能恢复平静了吧?

  谁想着乐胥娘娘痛失爱子,小天孙又被夜华托付给了东华帝君,她成了两手空空的疯女人,脑袋一热,居然跑到大殿,借着夜华素素的事又与天君起了争执。

  天君本就悲恸不已,先前又度给夜华大半修为,一番争执过后,终于一病不起,所有的朝政,暂由三皇子连宋代替处理。

  有人说,这是因果善恶的循环。

  夜华没有尸身,连宋命人为他做了衣冠冢,挑了些他常穿的衣物,放进一口巨大的水晶棺中,十几名天兵一同抬着那棺材,将夜华安葬在了无妄海。

  夜华离开的三日后,墨渊携同白浅才去无妄海看望他。

  因着夜华离开当天,墨渊心脏曾感受到一阵剧痛,从天际划过一道白光,极速闪入昆仑虚中,打在墨渊的背脊上,他喷出一口鲜血来,白浅眼看着,有什么东西恍若抽离了他的身体。

  有人用元神生祭了东皇钟!

  他双拳紧握地说,说完就不省人事了。

  白浅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墨渊三天三夜,他才醒来,听说了夜华的事后,墨渊立刻赶往无妄海。

  那一天,白浅才发觉,从昆仑虚去往无妄海的那条路,是这么的远。

  远的人心都揪到了一块儿,拧成了麻团,却还有长长的石阶没有走完。

  在石阶的尽头,有一只被吊起来的水晶棺,墨渊看着水晶棺里,叠得整齐的,夜华生前的遗物,久久无言。

  白浅伸去安慰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回到昆仑虚后,她悄悄地让子阑帮着自己,把衣物搬到了原先住着的地方。这个时候,她总归不好再打扰墨渊。

  墨渊对她的态度也异常冷淡,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白浅心知肚明,灰飞烟灭的,不仅是天族太子,也是他的亲弟弟,而他这个做大哥的,几日前还重伤过他。

  虽心知肚明,却不由得失落。

  夜华的死,是墨渊心中的一根刺,也深深扎在了他与白浅的关系之间。

  有好几个冷清的夜晚,墨渊都出神地站在莲池边,池中仿佛还有夜华残存的气息,白浅悄悄拭去溢出眼眶的晶莹,隔着段远远的距离,陪了他好几个大夜。

  “姑姑,你与墨渊上神的婚事,还做不做数了?”

  白凤九咬了口梨子,喝了口子阑送来的银耳羹,不是她没心没肺,总想着吃,而是已经陪了白浅整整一天,结果一顿饭也没吃上,实在饿得不成。

  “问这个做什么?”

  白浅闷头喝了一口酒。

  墨渊已经有半个月没同她说过话了,甚至对她视而不见,她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被凤九这样一问,更是愁绪万千。

  “姑姑不急么?”

  “急什么?”

  听白浅这样回答,凤九一愣,她放下手中的梨子,五根手指头搁到白浅眼前晃了晃道,“姑姑莫不是忘了吧?早前狐帝与墨渊上神不是把婚期定在了初十么?如今婚期将至,可凤九看姑姑什么都没准备呢!”

  婚期。

  白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墨渊的婚期已不到十天。

  可看看这昆仑虚,因着夜华的事,师兄们自然而然都收起了喜气的红绸子,宾客们送来的贺礼也被一一挑到了酒窖。

  她当真不知墨渊的意思。

  他不提,她也不问。

  该办丧事日头,却赶上喜事的日子。

  “不知道,不知道。”

  白浅摇摇头,一股厉害的酒劲儿上了头,她越想越难受,捶着发晕的脑袋,却发现凤九比先前见着的时候,精神多了,便重重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刮得红通通的。

  “你这小丫头,见姑姑心情不好,就这样开心?”

  虽是打趣,不想歪打正着,白凤九这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啧啧。

  白浅三根指头敲打着桌面,一脸醉意微醺,眯着眼睛道,“又去见东华帝君了?”

  白凤九红着脸喝了一口羹,“并非凤九主动寻他的。”

  唔。

  白浅点点头,“那就是铁树开花了。”

  “凤九此番来,就是同姑姑商量这件事的。”

  凤九娇羞地推了一推白浅,托着腮,一脸幸福地看着远处的天,“昨日东华突然来青丘寻我,说带我去天宫赏读他的诗。我也没多想,便随他去了,没想到刚进南天门,东华就拉住我的手,引我去了三生石处。我以为他又要与我说教,谁想······”

  凤九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一把抱住白浅,兴冲冲地说,“谁想那三生石上,竟将我与东华的名字刻到了一处!”

  白浅一怔,凤九这幸福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先前不是说没法子的么?

  如今怎么又刻上了?

  “姑姑,你怎么都不为凤九高兴呢?”

  白凤九笑的快把嘴角扬上天了,摇晃着白浅的肩。

  “姑姑是怕你疯了。”

  白浅一本正经地说道,她本就微醺,被凤九这样一摇,更加晕了。

  瞧着自己这小侄女,已经为东华做了太多荒唐事,还断了一条尾巴,险些送了性命,东华又看似冷漠,白浅不免心生偏见,恨不得白凤九再不要与这绝情的男人相见······

  三生石怎得又将两人牵起了姻缘?

  她拍拍凤九的头,思衬再三,却欲言又止。

  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罢了,罢了。

  白浅自失地笑笑,这笑容看的凤九一愣,她本是豁达之人呵。

  白浅遇到过三个以为可以长久依靠的男人,可是这情意浓时,不是你进我退,就是我退你进,根本没有同退同进这一说。

  随心所欲也好。

  “随你去吧,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若能幸福,姑姑一定替你开心。”

  白浅举着坛子,喝了一口酒,“姑姑此时糊涂的很,不能与你一起分享喜悦,活得越久,是越看不透这世间情与爱了。”

  白凤九闻言,眼中尽是关切,“姑姑可是为着墨渊上神的冷落,感到难过?”

  白浅点点头,又摇摇头,“夜华一死,我与墨渊都成了间接将他推向深渊的刽子手,如何坦然地幸福?”

  “姑姑有何想不开的?我在凡间还因为跟元贞私通,气死了东华呢!”

  “咳咳——”

  说时迟,那时快,白凤九的脑袋就挨了一记暴栗,她转头就要寻那元凶,发现东华帝君正襟危坐在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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