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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长城在,故乡就在!

  林小柔出现的一瞬间,原本和长城守卫军遥隔相望的魔种大军,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的暴动起来。位于魔种大军中央的领主,铜铃般大小的双眸中演绎出一个繁琐复杂的铭文。

  伴随着铭文的出现,一道威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在它那硕大的脑海:“杀了她,杀了她!”

  吼~

  吼~吼~吼~

  下一刻,万魔沸腾,在领主的带领下,朝着都护府的方向奔涌而来。数万头魔种大军一起冲锋,那场面,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此时,林小柔算是充分的明白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境,画面栩栩如生。

  “所有人听令!准备战斗!

  身不死,城不破!

  长城在,故乡就在!”

  看到魔种大军发起冲锋,苏烈眉头一皱,大手一挥下达了军令。

  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身不死,成不破!”

  “身不死,城不破!”

  ……

  在苏烈的鼓舞下,长城守卫军的士气节节攀升,每一名士兵眼中都散发着高昂的战斗热情,喊杀声震天撼地,直达九霄之上。

  轰隆隆~

  与此同时,苏烈扛起他的巨大武器:攻城锤,一马当先从城门楼上飞跃而下,站立在都护府的大门处,大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说起苏烈的武器-攻城锤,那可是大有来头!

  攻城锤也叫攻城槌,是古人用来撞击城门、城墙,以破坏敌城,从而达到攻城胜利的钝器。通常由一根巨大的桩固定在四轮车上,以巨大的惯性通过桩头冲击城墙或城门,以达到攻破城池的目的。

  对于天生神力的苏烈来说,体积庞大,重量级的攻城锤,刚好可以作为自己的趁手武器。

  ……

  青年时代的他,于科举中拔得头筹之时,似乎便注定了人生的坦途:出身世家望族,才华横溢又深得老师赏识,前途无量。然而同窗们大跌眼镜的是,他选择了投笔从戎。

  因为他自幼生活于长安,见惯东市和西市的繁华,无数次想象来自远方的珍奇异物,如何经过漫长的丝绸之路被送到长安。

  碧眼的异乡商人,讲述着惊心动魄引人入胜的旅途故事。摇曳的驼铃,汗血的宝马,绿洲之上的古老城池……还有长城,守护一路繁荣的长城,遥遥看到它的屹立,就能让长途跋涉的旅人们心安。

  对此心驰神往的青年,放弃仕途,作为长城守卫军一员在边塞度过十年时光。

  离开故乡长安的十年里,曾经握笔的手生满老茧。

  与意气风发的诗人饮过送别的美酒,也从沙漠中挖来瓣鳞花精心栽培。他愈发坚定相信,长城才是自己生命的羁绊与归宿。

  彼时商旅往来长城频繁,但小范围的纷争时常发生。

  苏烈向戍边的他国将领提议放下干戈,对方耳闻他的宽厚,信任这份诚意而欣然接受,双双去掉警备。

  自此边民们可以在固定的日子举行关市互通有无,那些年的长城内外畜牧遍野,繁盛尤似关内。

  直到令他终身悔恨的不幸发生,盖着朱红印章的密令,用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口吻,质问关市开放乃通敌行为,命他将功赎罪。

  他不解而愤慨,一连好几封奏章抗议,皆石沉大海,反倒催促行动的密令道道紧逼。

  贪图功劳的监军急不可待,私领随从偷袭参加关市的戈壁之民,好为平步青云邀功。

  当苏烈策马赶去为时已晚,昔日繁华的市集徒留废墟与硝烟。深深的痛苦与愧疚灼烧着心灵——尤其听闻旧日缔约的对方将领也下落不明。

  毫无疑问,袭击破裂了长久的信任,长城两侧的氛围骤然紧张。而上峰大堆的军功赏赐,明晃晃嘲笑着他的古板,使他如芒在背。

  辜负信任!

  辜负和平的期望!

  是自己的过错!

  抱着难以遏制的悔恨,终于,大漠马贼冲击大唐边城的战斗中,奉命援助的苏烈挡在摇摇欲坠的城门前,钢刀早已卷刃,面对蜂拥的敌人,他大吼着挥起粗围的撑木迎击而上。

  要赎罪才行,哪怕是用生命,身躯轰然倒下。

  不知过去多久,苏烈从昏迷中醒来。一群流民拼凑出为数不多的食物,努力挽留他的生命。

  “是守卫军的人吗?”浑身灰扑扑的小孩好奇心满满:“长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长城之上……”他摆出舞剑的姿势。

  “不,……你们认错了……”

  他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内心的声音在呐喊……为什么自己仍然活着,没有守护住从少年时便珍视的、向往的东西,不得不厚颜苟活着。

  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名号!

  从这天起,昔日世家子弟,曾经长城守卫军的猛将,彻底抛弃所有。

  他混迹于流民之中,俨然成为领头人,教他们读书识字,狩猎耕种乃至武技兵法。当动荡和冲突发生,那魁梧的身影便带着衣衫褴褛的伙伴,出其不意的出现,援救危难中的人们。

  偶尔在月色下,他会想起和友人诀别的那杯酒,想起或许此生再也回不去的长安。

  这是他的赎罪!

  至于苏烈这个名字,恐怕早就作为牺牲者的一员,被世人遗忘吧。

  可命运总是出其不意,时时勾连起苏烈与长城之间的羁绊。那绯红身影的出现,断然结束了他的自我放逐。

  “你,不是长城守卫军吗?”

  “我没有资格。”

  “那不更应该像个守卫军的样子,堂堂正正担起该担的责任吗?”她说。

  “至少设法弄弄清楚,当年发出袭击密令的主使者,真正的面目!”

  宽大的手掌猛然握紧,遥远暮霭中,起伏的长城傲然耸立,犹如十多年前所望的第一眼那样。

  ……

  此时此刻,站在城门楼下的苏烈,回忆起自己颠沛流离,充满艰难坎坷的一生,望着奔腾而来魔种大军,眼神愈发坚定。

  已经懦弱了一次,他不会再做一次懦夫!

  为了个人信仰,为了都护府的百姓们,更是为了不辜负那个唤醒自己军魂的志同道合之人。

  “逃避解决不了战争,永不放弃!”

  话音刚落的同时,一道绯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手持巨剑和苏烈并肩站在一起。

  “既归依文明,绝不轻易另其破灭!”

  与此同时,站在城门楼顶的伽罗,视线从盾山的身上转移到城门楼远处的魔种大军,取下了背后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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