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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早晨，睡得迷糊的时候听见了手机响。

　　我在床头摸来摸去的，最后是王俊凯拿了过来。

　　“喂？”

　　“是舒蔚吗？我是苏枳的妈妈。”

　　听见声音，我瞬间清醒，转头去看他。

　　他正往身上套衬衫，然后坐到床边。

　　“啊，阿姨你好。”

　　“打扰到你睡觉了吧？阿姨是想约你谈谈。可以吗？”

　　挂了电话王俊凯凑过来，“阿姨说了什么？”

　　“说想约我谈谈。”

　　“要我陪你去吗？”

　　我摇头，借着他的力，坐了起来，“我自己去吧，昨天苏枳的生日，你没去她肯定生气，阿姨来找我不意外。”

　　“又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的。”

　　我笑了一声，“我可没这么大度，你想去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他胡乱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心情地笑。

　　吃过早餐，他载我去杂志社，然后自己再去上班。

　　来得早，杂志社里没什么人，只有林歆媛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我走过去，看见她眼圈红红的。

　　“怎么了？”

　　“杨景瑞要结婚了......”我估计她是哭惨了，嗓子都哑了。

　　我从旁边拉了把椅子过来，“说来听听。”

　　“没什么，就是要结婚了......”

　　“到如今，我才突然明白，他身边的人轮到谁都不会轮到我。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的错，真的我错了。”大概是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掩面痛哭。

　　我抽了两张纸巾塞到她手里。

　　“他要结婚了，不是和陈思雨，是和别人。”

　　“嗯。”

　　“我一直都觉得只要温存，都好过热恋。是我天真了。”

　　我默了一会儿，“有的东西抓不住就不要抓，即使舍不得也保不住。”

　　她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是我太执着了，只是想有个答案。我一直在想，他喜欢过我吗，我这样做值不值得......”

　　“值，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还喜欢他吧？”

　　她点头，“不甘心，也不死心。”

　　我笑了一声，“你还很年轻，没关系的。”

　　“舒蔚姐......”

　　“早啊，舒蔚姐。”临近上班时间，人逐渐来了。

　　林歆媛转了个方向，我抬头回了个招呼，“早。”

　　[142.]

　　完成上午的任务，趁着午休，我赶去赴苏枳妈妈的约。

　　她跟我约在距离公司不算远的茶馆。

　　一走进去，就有服务员过来。

　　“你好。”

　　“我找人。”

　　“是舒小姐吗？”

　　“是。”

　　她带着我走到一个雅间门口，然后就离开了。

　　我推门进去，看见苏枳的妈妈沈姝坐在椅子上斟茶。

　　和声音相符，是个气质极好的女人，岁月对她似乎格外仁慈，并未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

　　“来啦。”

　　“阿姨好。”习惯了苏枳的任性高傲，面对这个温柔慈祥的女人，我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朝我笑，“过来坐。”

　　我点头，坐到她的对面。

　　她给我斟了杯茶，“观音。”

　　“早上是吵醒你了吧，很抱歉。我习惯早起，却忘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睡得迟。”她笑，抿了口茶。

　　我摇头，“没关系。”

　　“那天的事情，阿姨很抱歉。是我和她爸爸把她宠坏了。”

　　“阿姨，这件事情，我想还是她来更好。”

　　她愣，又笑了笑，“好。”

　　“我想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昨天是苏枳的生日，小凯没来。我其实没想到小凯已经喜欢你到这般了，愿意与父母斗争对抗，只为了和你在一起。”热茶的氤氲缓缓上升，我低头盯着面前的茶，有点点茶渣沉在水底。

　　“我理解你。”

　　她突然说。

　　我抬起头。

　　她笑了一声，笑容有些苦，“因为我和你一样。多年前，我有一个很爱的人。”

　　“那个男人无权无势，大概就是空有一颗爱我的心吧。可惜，无济于事。因为联姻，我只能嫁给苏枳的爸爸。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可那又怎样？”

　　我没接话。

　　“如果小凯的未婚妻不是我的女儿，那么我肯定会鼓励你去把握爱情。可是，舒蔚，苏枳是我的女儿，同时我也很了解小凯的家庭。他的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笑笑，“阿姨，您和苏枳挺像的。”

　　“为什么这样说。”

　　“你们都在劝我放弃，不过是用了不同的方式。”

　　她又笑，“我太了解其中的痛苦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些年我到底付出了什么，靠什么坚持到现在。”

　　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握紧，我忍着内心的酸涩和不甘，垂下眼眸勾了勾嘴角。

　　“舒蔚，有的争取是没有意义的。我就是教训。”

　　离开茶馆，午休的时间还没结束。

　　我赶回杂志社，满脑子全是沈姝的话。

　　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对待我和王俊凯。不过是因为，我们像极了她与她曾经的恋人。

　　为了女儿也好，为了自己也罢，她秉承一颗诚心，不愿意让我们走她走过的路。

　　.

　　其实说到底，所有人懂的，我们都懂。

　　不过是一意孤行，不顾一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