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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 《休循南柯传》续本(选段)

古剑同人之南柯 平安长安 4071 2024-11-13 22:39

  “书接上文。乐无异携师友拜别辟邪王等人,乘上鲲鹏,连夜赶往那千里之外的长安。及至长安城外,乐无异再忆起此行诸多波折,这向来乐天的少年人感慨万千,喟叹不已,又忽得开始近乡情怯。再观他人,皆是面容疲惫,衣裳沾血,余者也罢,唯独这半妖半人形态的夏夷则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却是犯了大难。”

  “当是时,天色微白,街鼓初响,五行出铺,八作开张,三教九流,士农工商,南来北去,熙熙攘攘。做官的,为宦的,推车的,挑担的,骑驴的,牵马的,背弓的,挎剑的,都乌泱泱排成一条彩色的长虫堵在城门口,迈着水牛儿似得步子一节一节地往城门里挪,瞧着比老太太念经还要心焦。那常年居于乡村野外的阮姑娘何曾见过这等阵势,鲲鹏背上吃了一夜的寒风和沙土,先前用烤黄羊和烤沙鸡祭过的五脏庙早已空空如也,只盼着早日进城胡吃海塞一顿。”

  “乐无异道:‘夷则的模样怕要被常人误会,这该如何是好?还是我先传信于家中,雇辆车罢!’夏夷则原本见人群中有一父亲打骂孩儿,触及往事心中烦闷,闻听此句心下稍暖,然思及自己这般形貌,万一被查住,怕是要连累无异及他背后的定国公。诸般考量,回绝他道:‘乐兄不必费心,在下自有办法。你们莫要耽搁,快些进城!’”

  ……

  “既过屏障,馋鸡鸣叫一声,化回大鹏之形,六个人自龙脊上跃下,落至鹏背,与此同时叶海高啸一声,化回人形,当先跃至滩涂之上。鲲鹏下落,安稳送诸人落地,复变回小圆鸟。叶海这便捞起馋鸡,对友人道:‘我留于此处接应你们,并照看这小家伙,就不进去了。唉,老谢啊,莫怪愚兄事后诸葛。愚兄在海市同一名唤夜长庚的魇打过交道,此妖行事甚为乖戾。现下你们找的这个魇,他再好相与,终也不是你们遇见的那个魇,人家凭甚要帮你们?唉……’”

  “未等谢衣应对,初七却先行截了话:‘他不帮又如何?’”

  “‘你!’一句话,把满腔忧愁挂念的叶海给噎了个半死。是啊,不帮又如何?自谢衣立下军令状起,已然到了第六日,灭身寄灵之法再不施行,广州百姓,可就当真遭殃了啊!这岂是谢衣愿看到的光景?谢衣面上淡然,心里却比在场之人都要焦躁,哪里有那份心情理会老友与前主人的争辩,只是一味地持着罗盘望天地测方位算时辰。”

  “还是好徒儿乐无异上来打圆场:‘叶前辈,初七前辈,二位听我一句劝。若是他绝无可能帮我等,云姑娘怎会专程指点我们来找他?’”

  “谢衣一攥手中罗盘,突然抬头出声:‘午时已至!’他话音刚落,自地底传来轰隆之声,越来越响,不过一箭光景,千鼓齐擂,万马奔腾,沙石战栗如泣,海涛惊恐无声。忽晴空而雷下,狂风骤起,原本包围这片沙滩的海水如感天地之怒,匍匐着分八方节节向后退去。”

  “叶海心头警钟大作,他也顾不上先前的说的留在外面接应的事,赶忙对诸人道:‘事有蹊跷,你们快些回我背上来!’说完放下馋鸡,便向海水退去的一个方向扑去,顷刻间又化为棕色的巨龙。诸人赶忙回到龙身之上,叶海一声长啸,飞离海滩。说来也巧,离开之后,先前众人所在的那片白色的沙滩立时整个破碎塌下,直落数丈,终于露出数块漆黑如墨的巨石,这还没完,白沙持续下落,巨石露出得越来越多,到后来原貌毕现,竟是一座百丈高的黑色山峰,无数白色的沙子自山顶向下垂落,却是不见尽头。因着数量太多,这些白沙落成一条白练般的瀑布,有树沿白沙瀑布扎根,枝如黄金,叶如白玉,在狂风中轻轻招摇。一时间,风呼,雷落,沙击岩而歌,枝邀叶作舞,沙河瀑布的底部有无数蜻蜓盘旋着飞上空中,在雷电的照耀下透明的双翅反射出粼粼之光,天地生灵就这般开了宴席。”

  ……

  “眼看十日之约过去,夏夷则传信来长安,想来沈夜已然找到了方法,见到了已变身为寄灵族的初七,如约没有投放断魂草,广州平安无事。数日过去,便是狼王都已回到捐毒,唯有谢衣丝毫不见灵体归位的迹象。他又不是常人,不能喂水喂饭,乐无异只得干守着,越看越像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这一日抱了本图谱守在谢衣身体旁,没看几页便发起了呆,未曾想屋门忽地被轻叩三下,吉祥道:‘少爷,有客找……’”

  “‘不见!’乐无异呛他一声,然而书翻一页纸,他又后悔自己这般迁怒吉祥与门外的客人,收拾了收拾自己的脾气,重又嘱咐吉祥道:‘你替我回了客人,就说吾师身体抱恙,我须得侍奉于他,若无要事请先回吧。’”

  “吉祥得了话,应了一声,‘哒哒哒’跑远。然没过一晌又‘哒哒哒’跑了回来,道:‘少爷!客人说,您如果不见他们,就把您在龟兹的事漏给闻人姑娘!’”

  “闻言乐无异大喜,赶忙道:‘快请进来!不……我自己去接他们!’他放下图谱,打开房门,一面赶路一面去问吉祥:‘外面来了几个人?是不是两男两女?’”

  “吉祥回道:‘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乐无异闻言,在心中无奈感叹。云无月果然还是不喜见人。但至少有她在,谢衣的事便有了着落,念及此事,他心中更加雀跃,脚上便又快了好几分。”

  ……

  “纪山的阳光晴朗温暖,朗德寨的乌云遮天盖日,静水湖的湖面平静无波,白日的捐毒黄沙漫漫、地下的休循莲花朵朵,以及那一夜,皓月当空,他看到沈夜的黑袍。然而这些地方,只有记忆,并没有谢衣的痕迹。”

  “乐无异慌得心跳不止,双腿发软双手直颤,牙齿都禁不住咯咯作响,好似犯了寒症。他退回梦境长廊,搓着胳膊调转方向向回走。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先前逛得太快,遗漏了太多细节,而谢衣的灵体或许就藏在这诸多细节当中。但他还是会在仔细检视所有梦境和记忆时,抑制不住地从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谢衣已经死了。”

  “‘不,不!!’乐无异使劲甩头,‘师父只是一时迷路,他在梦境里迷路了,我一定能找到他!’”

  “他走回到了起点,云无月和公孙长柳守在梦境入口,公孙长柳方要问他结果如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生咽了下去,最后只是说:‘时间来得及,再找一遍吧。’”

  “乐无异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又一次走入了第一个场景,长安,不知是第多少次看着戴着面具的谢衣站在花瓣飘落的街角,对年幼的他说:‘呵,这却不能教你知晓~我素有苦衷,不得不隐姓埋名。不过,若有朝一日你偃术大成,或许能够知我名姓。’小小的无异专注地研究手里的偃甲鸟,没有注意到,赠予偃甲的人悄然离开,满处跑着呼唤他,最后只好走回家里。”

  “‘我一直……在找你,’他强压喉咙中的哽咽,‘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能给你看我的偃甲,究竟要做什么才行……可我一直也找不到办法……再努力……也找不办法……’”

  “‘为什么你就是谢衣?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容易地让我拜你为师、却又把你弄走,让我再也找不见?’”

  “‘师父……’”

  “豆大的眼泪自乐无异眼框内掉落,砸入长安斑驳的石板路,和细碎的落花混到一起,再也不见。又有数滴豆大的水珠落下,将浅灰的石砖染为深色。”

  “下雨了。”

  “雨丝接天连地,充满人间,不一会儿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洼。乐无异被密雨压垮了身体,再也迈不动一步,眼泪裹挟着雨水肆意倾泻。”

  “忽而有‘啪嗒’的、踏水而行的声音逐渐接近了他。他抬起头,他的师父浑身湿透了,狼狈地披着沉重的白袍走来,满脸无奈。‘早知无异是个小哭包,为师怎会逗你?凭白惹来这一场雨水,却又没带伞……’他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抹开。”

  “乐无异破涕为笑。霎时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师父,’他哑着嗓子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衣答:‘自然是在梦中。若非你我所在的两处梦域场景相合,为师的灵体只怕仍然得躲在自己的前灵境内,于千万梦域的罅隙间游荡。’”

  “‘场景相合?’乐无异一愣,‘师父你……你也把长安当做自己的梦?’”

  “谢衣无奈道:‘确认初七无碍后,我早已离开秦青先生的前灵境。只是为师毕竟是没有神魂的灵体,无法自行脱困,只好寄希望于在外之人。思来想去,亲友寥寥,唯有一个好不容易收来的徒儿最有可能寻来,便将所栖梦境改作长安。只不过他来得太慢、来了却又不在长安多待,每次都是梦境稍有感应将要连通时,他又去了别处。该罚!’说着,他抬手敲了下徒弟的脑袋。”

  “‘嘿嘿嘿,’乐无异傻笑着摸自己被敲疼的地方,恰巧一阵风来,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虽然有些迟……师父。’”

  “他说:‘我带你回去。’”

  “谢衣笑着点头。二人在暖煦的春风和灿烂的夕阳下,走向来路。”

  ……

  ————————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少年惊醒。他自庭院中的石桌上抬起头时,眼中还满是茫然,但他看到唤醒自己的人时,眼神立时清明了许多,搓了下眼睛笑道:“这本话本写的颇为有趣,不小心看得忘了时辰。”

  那人抿唇一笑。明明看她脸庞身形,她不到双十年华,然而眼神波光流转中,却似有千百年的云聚云散。她从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少年头顶上取下一片枯黄的柳叶,从桌上取了书瞧了几眼,从几个人名中辨别出了书的内容:“也是《休循南柯传》的续本?向岑姑娘借的?”

  少年认真道:“这本的风格有些贴近未狂生本人,看故事走向结局是大团圆,却不算突兀,若是襄铃看了应当会很喜欢。”

  “那下次去青丘时,我们带一本给她?”

  少年点点头。

  于是她将那本书合上,交还至少年手里,柔声嘱咐:“要起风了,早些进屋来。”说完她轻轻拢了下身上的斗篷,当先走向内室。少年摩挲着手里的话本,突然唤道:“晴雪!”

  她回头。

  “春天来了,桃花快开了。”

  “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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