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这个问题,如果是前世在地球,周为会当作是打群架的混混认错人了,很惶恐的否认,免得白挨一顿揍。
但如今自己是堂堂华山弟子,身怀一套拳法,两套剑法,更有五十四点的内力加持,逼格怎么着都得高一点。
只淡淡道:“滚开。别打扰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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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有三人,其中一人年纪较轻,性子看起来也最急,听到周为这么说,立马就要上前动手。
但是这年轻人被身后一中年男子劝住。中年男子朝周为抱拳道:“在下玄武阁天霜堂堂主孙星,这位是我们少主韩越,旁边这位是我们尚武堂堂主凌武。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玄武阁...那百恶教的惊雷掌张恒,就称被玄武阁追踪了数日,周为倒也记得。既然和百恶教为敌,看来应该也是正道门派。
这孙星既然客客气气,周为自然也没必要无端结仇,答道:“在下华山派周为。”
三人听闻他是华山派的,脸色稍和。孙星愈发客气的说道:“能在江州城内遇见华山派弟子,实在是有幸。说起来真是凑巧,几日前,我们几个还在你们华山脚下呢。”
周为听他这么说,自然知道追踪惊雷掌张恒的就是他们几个人,但还是顺口道:“那真是巧了,我和同门一位师兄及一位师妹,两日前也还在华山,要是早几天碰见诸位,说不定能结伴同行。”
玄武阁少主韩越闻言冷哼一声,表情高傲。意思自然是谁想和你同行。
孙星知道少主脾气,忙接口道:“能和华山派几位贵人同行,想来是极愉快的。”
周为看了那少主的样子,也没心思再跟他们废话,问道:“孙堂主,你们刚才说是我约你们来这里…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孙星看看少主,又看了看刚才说到的尚武堂堂主凌武。
周为这时候也已注意到凌武,见他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双眼精光四射,便连周为也看出他武功必定不弱。
孙星和其余二人眼神对视,见二人没有阻止自己开口,便答道:“周公子,此事说来惭愧。我们当日追踪那恶人到华山脚下,本来线索越来越多,眼见就能追上。可突然那恶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影,我们无法,只能连夜赶回江州。可谁知道路上我们少主的随身兵刃突然被盗,盗走他兵刃的歹人还留了书信,约我们在江州城这个小酒馆里相见。”
周为看看四周,点头道:“嗯,这酒馆里,好像就我是武林中人。”
酒馆里人不算少。
一个脸上全是皱纹的老人,正用他那苍老的手捧着酒杯,小心翼翼喝着杯中的酒,一滴都不想浪费。
仿佛他喝下的,是他没剩多少日子的生命。
一对中年人,表情悲凉的对坐同饮,互诉离别的惆怅。
喝完这壶酒,君将出江州。下次再见是何年?
一位穷酸少年,正在独自喝着闷酒,喝一口酒,叹一口气。
他是屡试不第,还是因为穷苦被心上人家里嫌弃?
但没人去感受他们的故事,对于周为这些人来说,他们只有一个说法:不像是武林中人。
玄武阁尚武堂堂主突然开口:“那人肯定在这酒馆里。不然他没必要留字条。”
言简意赅,切中要害。
玄武阁少主韩越闻言看着周为,似乎仍是怀疑自己的心爱兵器,是被周为偷走的。
周为毫不在意,只是也好奇,约这三人的正主,究竟是不是真的已在酒馆里?
如果在的话,既然不是自己,那就另有其人。
是那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是那对离别在即的中年男子?或是这位落魄年轻人?
都不像啊。
这酒店除了他们…
周为和玄武阁的三个人同时看向店小二。
大白天的,小酒馆生意不忙,掌柜的不在,只留下一个店小二招呼客人。
他正在热着酒。
烧的极旺的炭火炉上,铁制的酒壶已经滚烫,冒着热气,可以听见水烧开咕咚的声音。
店小二的手,就放在酒壶上。烧的滚烫的铁壶,他就好玩一般把手贴在酒壶上来回摩擦。
“你的手,不怕烫吗?”孙星对店小二道。声音客客气气,好像一个脾气极好的客人,在随口关心一位勤恳的侍从。
店小二笑笑道:“干惯了粗活,皮厚,不碍事。”
“果然是你。还我宝刀来!”
那少主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早已按捺不住,双掌齐推,攻向店小二。
少主既然动手,孙星和凌武恐他有失,自然不能旁观,也分头出击,一左一右,包夹过去。
店小二笑笑,将手中酒壶往天上一扔。
滚烫的酒水分袭三人。
酒水如天女散花,如漫天暗器。
三人忙收了招式,后撤几步避开。
酒壶掉在地上,发出嗙一声巨响。店里客人听见动静,便也看出这边起了争执。这世界武道盛行,官家无用,平常人遇见武林中人动手,不敢看这个热闹。
就都忙奔出店去。那穷酸年轻人临走,还不忘将酒钱放在桌上。
店内四人早已混战做一团,玄武阁少阁主空手,施展一套家传掌法;天霜堂堂主孙星和尚武堂堂主凌武都使刀,刀势凶猛,每一刀都攻向店小二要害。
但店小二身法精妙,以一敌三,毫不吃亏,甚至还能抽空讥讽:
“你掌法太差,好像弹棉花一样软弱无力,就这也要出来打架?”
“你们两个的刀法就好些了,可惜也是刚猛有余,灵巧不足,要想伤我,难如登天。”
又拆数招,那少阁主虽然得两位属下从旁照应,终究武功太低,给对方一脚扫中,摔倒在地。
孙星知道奈何不了这店小二,给凌武使个眼神,收了刀,说道:“阁下武功高强,孙某佩服的紧。只是不知道阁下是何来历,为什么非要和我们玄武阁过不去。如果只是想要我们少主的宝刀,又为什么非要留下书信约我们来这里相见?还请阁下能给个说法。”
此时,周为强迫自己又咽下一口上等的竹叶青,舌尖喉口的辛辣让他难受,但这次将酒勉强咽下后,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禁回味。
他苦笑道:“从华山到江州,为什么我碰到的人,都这么喜欢打打杀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