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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桑椹与榆-三

花室 予祈不求雨 3646 2024-11-13 22:46

  这里已经大变模样,地上、墙上,家具上溅满了凌乱的颜料,画纸,画具也扔得到处都是,画室里也很凌乱,地上有撒着几张只画了一半的画,还有一张钱德勒的画像,不过却被撒满了颜料。阮榆抬眼看去,画室的墙上被盖了层黑色颜料,他是在阳台发现桑椹的,导师钱德勒的素描掉落了地上,桑椹靠在墙边睡去。阮榆坐到他旁边,望着天边西下的夕阳,阮榆有些恍惚,他一直以为自己离桑椹很远,很远,但似乎他一直都在他的身旁。

  “喂,日落了。”阮榆轻轻拍了拍桑椹,他想,如果是桑椹一定可以画得很好看。他以为桑椹是睡着了,只是在漫长的沉寂中,他突然有些不安,他尝试叫醒桑椹,却无动于衷。

  他死了。

  阮榆愣住了,很久很久,他叹了口气。

  “我想再了解你一点,我还有很多事不明白,我还没查到龙工的死因,也有问题没问你。”他自言自语着,按下了怀表。

  系统:时间回溯。

  时间开始倒退,阮榆低看头,时间的逆流,他知道他会看到桑甚醒来,他低看头,察觉到桑椹站起身来从他身边经过,他想起了那次擦肩而过时,桑椹所说的,

  “从来没有什么苦衷,都是自找的。”阮榆感觉心里很闷,他缓了缓情绪问问:“杀死龙工和那个黑土白的是他吗?”

  系统:不是,是他的老师,钱德勒。”

  “那他是知道……”

  系统: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揭发?”

  系统:阿瑟·钱德勒是桑椹的启蒙导师,也是桑椹最敬重的老师,钱德勒曾是桑椹的崇拜。钱德勒一直对桑椹的画作不满意,他认为桑椹没有把握自己所有情感,他认为极度的恐慌可以激发桑椹的潜能。这是前几次你得出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桑椹告诉你的。

  阮榆想不明白,以前他是怎么让桑椹告诉他这些的。

  阮榆没有说话,他已经再次回到了那个时间点。

  熙攘的人群,桑椹与的画展。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进去,但只是为了看一眼那幅画。

  那个所有人眼中,那充满色彩的少年亦或是神,有一天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你后悔画这幅画吗?”阮榆问起身边不知何时走来的少年。

  “已经无所谓了。”桑椹淡淡地说。

  “是吗?”阮榆有些生气。

  第一次时他很害怕紧张。或许是时间长了,他都没发现自己早已不怕这个人了。不过也是,为什么要怕。当然,他不记得这些,也不会想到。

  “那你又想问什么。”桑椹眼底落寞,带着一丝机警。

  片刻后,桑椹画室,阮榆把那幅画着所谓的梦的画移到门外,深深看了一眼丧椹,

  “龙工是我同学,关系不错,他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

  “或许我见惯了死亡,或许是见了太多次,我好像已经接受了,但我有些在意你。”阮榆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不在意龙工的死了,他反而觉得桑椹的死很可惜,

  “龙工在上大学时染了一些……呃恶习——吸毒。”阮榆加上了一句,或许他是想减轻罪恶感。

  桑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阮榆。

  “如果不喜欢画画,没关系,就别画了,没人可以逼你。”

  “实在不行,我帮你报警。”阮榆补了一句。

  桑椹不是不喜欢画画,他只是发现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可是这个世界里最鲜艳的色彩,如果你失去了颜色,世界也会单调无味。”阮榆盯着桑椹说道,他听到了雨声,要下雨了。

  “我不是。”桑椹望着那色彩凌乱的墙面,就像这世界一样,混乱不堪。

  “你的画很惊艳,那些惊艳的画对很多人来说是有意义,我明白你的心情。”阮榆认真地说,桑椹看着墙上的颜料,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你是被称为神的画家还是被称为画家的神?”阮榆把问题抛给桑椹。

  “你觉得呢?”

  好好好,问题又抛回来了。

  “很难说……首先……呃……”

  “很简单啊,我不是神……也可能不是画家。”桑椹笑了笑,像是为阮榆打开了门。

  “那你是什么?”

  “……目前无父无母……大学辍学不想上,随便画着玩的桑椹。”

  “他们说你是披着神的色彩的画家。”

  “如果世界是有颜色的,那我已经是灰色的了。”

  “如果世界是有颜色的,那一定是你增添的。”阮榆觉得会有希望,但桑椹只是微微抬头,走出了房间。

  “下雨了……”他望着天空自言自语,上一次在这个时间点阮榆早已离开了。

  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改变。阮榆正沉思之际,忽然听到了风声,桑椹站在窗台之上,面前天空,他愣住了。

  这小子跑这么快……不对,有点危险啊啊!

  “你不觉得,今天的风,想要飞吗?”桑椹问道。

  明天老师还是会找他的,想起老师那疯狂的笑容,他觉得老师疯了,也许,自己才是疯子。

  阮榆一把把他拽了一下来阮榆紧张地跩住桑椹的衣袖,

  桑椹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伸向雨中。

  “慌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这些云。”

  阮榆:……

  “这样吓人。”

  “你该走了。”

  “刚天我还会来。”

  ……

  路上,有人喊住了阮榆,阮榆回头望去,发现是认识的人。

  “你的怀表掉了。”那人举看怀表说道,

  “哦谢谢,这怀表还是你送的,那天我路过你的花室……”

  “我知道,不…很快你就不需要了!”说完,那人便走了。

  阮榆有些纳闷。

  翌日,系统提醒阮榆去那间美术教室。阮榆猜到了那里的情况,但还是去了。美术教室里阮榆突然闯入,钱德勒有些不满。倒在地上残死的黑土白不忍直视,阮榆感到难以呼吸,空气中弥漫看血腥味,钱德劲勒手中还握着那颗眼球。钱德勒冷哼一声,蛮横地拽来阮榆,居高临下地望着桑椹。

  “拿起你的画笔!桑椹,你还在等什么!抓住你的恐惧尽情作画。”

  桑椹麻木地坐在画架前,脸上还溅着些许血迹。

  “是不够吗?!画啊!你画啊!,我要不我再把这个人杀了?极度的绝望恐惧,最纯粹的情感!”在阮榆愣神之际,钱德勒往他伸身上捅了三刀,阮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阮榆用尽全力推倒画架,大叫道

  “桑椹你清醒点!你有完没完!”

  “桑椹你倒是画啊!”

  “钱德勒你混蛋!你想毁了他!”

  在这片嘈杂中,桑堪手足无措,满眼绝望。见此,钱德勒忍无可忍,举起刀就要砍向桑椹。阮榆想要阻止住他,可已经来不及了。怀表掉落到地上,阮榆清晰地听见了金属掉落的声音,他急忙去拿,按下了怀表。

  时间静止。

  世界寂静。

  桑椹有些茫然地有向阮榆,阮榆也不明白原因,费力地站起身走向桑椹,

  系统:时间回……记忆回溯

  记忆回溯,意味着阮榆将会回顾前面两百次的回溯。

  系统:介于花室室主修设了系统,时间回溯将不存在,本表将会报废,现复原阮榆记忆,另在第一百七十次回溯时,阮榆曾希望桑椹可以记得他们之间的经历,所以特邀桑椹。

  说完表便消失了。世界开始淡化成了白色。过去阮榆回溯的二百多次经历像电影一样展现在二人面前。

  “我们认识了260多次,我们只认识了两天,怎么这么长?”阮榆指忍着痛苦笑着,

  “我们看了一百六十二次日落,两百十三次,我去晚了,你死了。不过我去不去,你都死。”

  “”别说了,你快死了”。桑椹有些自责,

  “你都死了两百多好,我一次没成功”阮榆脸色越发苍白,“结束后你会被传回去吧,应该是花室,我猜的。不用管我,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原本时间回溯阮榆可以活着的。他可以再次回到那个时间点,平安无事。

  “对不起。”桑椹满怀愧疚,他害太多人。

  ……对不起,阮榆,无论过去、现在、未来,阮榆,我很抱歉。

  一天后,钱德勒被捕,桑椹报案。

  三天后,那个神创作了一幅阮榆的画像,少年站在花海,笑得灿烂。

  四天后,那个神一样的画家自杀了。世人不解,

  他害无了太多的人,原来他从不曾是彩色。

  一次又一次,有个人一直拼尽全力去拉他上岸,他陷得太深,无法上岸,活得很痛苦。那只手松了,那个人倒入他身的后的黑海,他也不再向往上岸。他想,自己牵连了大多人,该谢罪。

  他给这世界涂满色彩,却躲在灰暗角落,他终于消失在了黑暗里,失去所有色彩,悲伤流下鲜血,那是他最后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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