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最恼人的就是下雨。
雨点不大,总是绵绵细雨,却是湿人衣襟,衣襟牢牢贴身,顿感寒意重重,满腹心事之下更显冰寒。
宫婵娟将手照着额头,眯着眼睛望天,回头照屋内说道:“要下雨了。”
语声方落。雨声骤起。
淅淅沥沥的细雨密密地斜织着静静地交错,仿佛编织一片轻纱,纷纷坠下,轻轻缓缓,滋润着苍穹之下的大地,宣告着冬日的来临。
未过多时,大地尽湿。
雨落得越来越大,屋头地面草坪里,雨水也越积越多,汇聚成数条细细的小溪流,向着低处四方流淌。
这现象,分明是晨曦启明特色,未逢雨季,几乎见不到几条河流,一旦进入雨季,却是河流处处。
宫婵娟手倚屋门,怔怔望着四处流淌的雨水,仿佛想思什么,怔怔入神。
“婵娟,别看了,这雨水四处流淌,也与人一般,四处寻找出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总有一个地方是驻留的地点。”宫映雪见宫婵娟呆立门旁,出声道。
“嗯。”宫婵娟应诺一声,回转身合上屋门。
屋内一片沉默,没有语声,只有雨声。
不多时,屋门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这敲门声于他们来说,显得异常突兀。
石起大败回转北原山养伤,并未有外人知晓,甚至囊城的心腹齐步英皆未知会,若是当真齐步英有急事面见禀告,也当有比干传讯。
或者有敌方高手突袭,北原山外围直至进入驻地的森林必经之路,皆由宫映雪与比干布置的重重防御,即便是天级高手,在如此森严紧密的层层阻挡之下,也必定将作出极大的动静,并无可能悄无声息来到他们房前。
何况比干尚且在森林中留守!
比干什么原因未曾示警?
敲门之人是谁?
明明敲门之人并无敌意,否则早就破门而入,哪里还需要敲门!
此际的他们当真是一片狐疑。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显然外面之人被寒雨淋得不善,要借敲门传达自己强烈不满的意味。
经由几日的将养,石起已起得了床。
他打了个手势,阻止宫婵娟挪往屋门的脚步。
风一鸣平日里几乎两耳不闻世间事,门外敲门之人不知谁人,石起担心宫映雪姐妹开门或受袭击,当下只有自己历经百战,对突袭防御多少具有一些宝贵经验,此番情景之下,最合适的开门之人只有他是不二人选。
他悄然下地,调整了一番体内的灵力,慢条斯理向屋门踱去。
行至屋门边,他侧身打开屋门。
“水钟灵!”
“石起!”
眼帘所见,正是石起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水钟灵浑身湿淋淋站立门外。
情不自禁喊出一声之后,仿佛有如雷劈,手扶屋门,张着嘴,呆呆怔住,一动不动。
“你还知道我!”水钟灵见石起喊她,圆睁双眼,嗔怒喝道。
水钟灵被这场绵绵细雨淋得浑身尽湿,黑色的杀手服,湿哒哒黏在身上,一头湿润的碎发凌乱糟杂,显得极其狼狈,眼眸里完全没有了冷漠骄傲,取而代之的是嗔怒与羞恼。
“凶什么凶,石起哥也是你能凶的?”石起正当尴尬,不知如何回话,响起宫婵娟的声音。
小姑娘一点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