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衫单膝跪地,地下头。
“孩儿,甘愿受罚!”
司马风一掌拍向座椅。
碧玉之椅,碎成一摊。
起身怒道:“受罚?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嘛?”
“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出府第一天,杀御林军统领,放走逃犯!你可真是仁慈啊,地牢十七年,我培养出一个菩萨来!”
司马衫的头,垂的更低了。
他背后之人,满眼幸灾乐祸!
司马风走至司马衫面前,“你可知,你今日放走的人是谁?”
“许默之女!”
司马衫如实回答!
司马风听到他的回答,脸上怒意更甚。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生气。
“很好,明知故犯,非常好,影三,你先退下!”
影三点头。
快速离开,他也是第一次见义父如此生气。
心想:“这一次,义父如此生气,司马衫,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伤我,活该啊!”
空旷的广场之上,只剩下二人。
司马风沉声道:“中山王,冀州内,有三万军队,你可知,这些人已经在城外接应他们的小主,一旦许小婉回归冀州,局势会变得有多么恶劣!”
“大丈夫心不狠,如何能够成大事?你让我如何放心你前往那尔虞我诈的江湖!”
司马衫抬头,看向司马风,他脸上的怒意已然消散,变成了失望!
“孩儿错了!”
司马风背负双手,严肃道:“衫儿,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如果再犯,后果你清楚!”
司马衫有些错愕,就这样,没事了?
不应该啊,他深知自己犯下了死罪,巫影最不应该有的的心慈手软,他有了,而且,还是放走了目标人物!
“义父,您不惩罚我嘛?”
司马风俯身,轻拍他的肩膀!
“惩罚,生气,不过是做做样子,衫儿,你要记住,男人一定不要心慈手软,绝不可同情你的敌人,明白吗?”
“朝堂如此,江湖更是如此!”
他缓缓直起身子,望向了天边的明月,眼中写满了故事。
“孩子,为父的话,你要记在心中,跟着十五好好放松一段时日吧!去吧!”
扔下一瓶药粉。
转身,向着那空无一人的大殿而去。
他的步伐很慢!
司马衫第一次有了这个人,年岁过半的感觉!
直至国的身影,被大殿吞噬。
司马衫捡起地上的药瓶。
上好的金疮药!
缓缓起身,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义父的偏爱!
今日,若是换了其他人,绝对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义父,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口中轻喃。
看向那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左手被咬的伤口,轻叹一声。
“许小婉,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转身,离开这里。
晚风吹过,司马衫的长发被吹起,明月照亮他脚下的路。
刚刚走出大殿巨门。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居然真的出来了!真是让人意外,本以为你会死在里面,没想到义父还真是疼你啊!”
司马衫回头,面色阴沉,“影三,一切都是你告诉义父的吧!”
“你若不放走她,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面具之下,传出阴冷的笑声。
司马衫嘴角微扬!
“我念你为义兄,处处手下留情,你今日堵在这里,还是要取我性命,那,你便死在这里吧!”
“大言不惭!”
影三不屑一笑!
双刀再次出现在手。
司马衫冷笑道:“你以为,义父会将我重伤!你错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如鬼魅般出现在影三身前。
匕首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一招毙命!
影三低头看着心口前的匕首,不敢置信道:“义父居然没有惩戒你!”
带着不甘,重重的倒下。
“可惜!”司马衫轻轻摇头。
暗中出现三人,熟练的拖走了影三的尸体,消失在暗中!
凝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司马衫叹道:“我本不愿杀你,可你一逼再逼!”
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左手照亮,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鲜血!
穿过密林,回到小院。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看到司马衫的身影,一群人簇拥而来。
“没想到,大哥你居然成为了巫影王,还有了司马衫这个名字!”
“大哥,现在巫影都归你管了,可以让我们有个名字了吧!”
“对啊,大哥!”
……
拥有一个名字,是他们每个人的执念,只为以后死了的时候,周围的人,能记住他。
司马衫微笑道:“放心,名字已经给你们想好了。”
他指着一位皮肤黝黑,身形矮小的男子,道:“老二,这里除了我,你的实力最强,你要多照顾他们。至于名字,就叫影浅秋,如何?”
男子轻轻呢喃了一遍,摸头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听!”
“这个小队以后就是你负责了。”
“影浅秋保证,一定不负影王所托!”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接下来,司马衫一一指向在场的人。
“你呢,就叫影流觞!”
“还有你,话每次那么少,就叫影千默!”
“还有你……”
直到指向最后一位,这里唯一的女子。
五官精致,体态娇小。
司马衫笑道:“小妹,你觉得影玥如何啊?”
她婉儿一笑,挽起发丝,点点头。
“谢谢大哥!”
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拥有了自己的姓名。
而且,彼此的名字,他们都记在了心中。
这是一个开心的晚上。
大家聚在一间屋子里,大口吃肉,纵情饮酒!
彼此呼唤着彼此的名字。
司马衫会心一笑。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
这些人,才拥有了这样的机会。
不然,他们只会和其它小队的巫影一样,没有感情,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只是执行任务的一把刀!
司马衫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
向后倒去。
他醉了,第一次醉酒。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让人沉迷。
整个屋子内,大家全部醉倒在地,说着醉话,挂着笑容。
后夜,司马风轻轻推开屋门,闻着浓郁的酒气,看着这一群醉倒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拿起司马衫的酒杯,也饮了一口。
“你比为父强,或许,有感情的人,比起那些冷血之人,更容易掌控!”
说完,轻轻摸了摸司马衫的脸颊,眼中尽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