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顶香人绝无反抗神灵的可能性。

　　从成为香炉的那一刻，顶香人就完全抛弃了自己身为人的身份，将自己的生命，彻彻底底地交给了神灵。

　　替神灵传播信仰，收敛香火，以换取神灵将部分力量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也注定了，顶香人这条路的上限。

　　毕竟再强，能强过赐予你神力的神灵？

　　因此，顶香人之间的比拼，更多的是各自背后神灵间掰腕子。

　　老祖宗虽然身为祖灵之神，庇佑一方，但放在整个天外天那漫天神佛中，不管怎么看都算不得是拔尖的那一批。

　　所以宋仁可不愿意为了一时的成就，就彻底断送自己未来的前途。

　　只借助力量，不与其绑定，就是宋仁现在最大的诉求。

　　而宋仁，还偏偏就真的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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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宋仁便起床洗漱。

　　看到那破烂的房门，他心情就非常糟糕，打电话约师傅上门维修后，他这才准备出门。

　　“唉？你这是遭贼了？怎么连门都坏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绑着高马尾，穿着一身运动装的赵芸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还是说，你碰到什么麻烦了？”

　　赵芸立刻想到了那起案子，整个人紧张起来，凑上前抓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他缺胳膊少腿似的。

　　穿着长衣，宋仁身上的伤口被完美挡住，所以他神色如常问道：“芸姐，这大早上的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还不是担心你。”赵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今天休息，我晨跑的时候路过你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刚一过来就看到你这儿跟打过仗一样，吓我一跳。”

　　宋仁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过话。

　　说起来，昨晚和吴越战斗时，在走廊留下来的那些痕迹，只过了一个晚上，竟然就被修复如初，完全看不出丝毫痕迹了。

　　但那俩混蛋明明连走廊都修得好，偏偏就是不修他的公寓大门，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就是拒绝了他们抛来的橄榄枝吗？

　　这么记仇？

　　小气！

　　宋仁心里暗暗吐槽，然后抬眼看向赵芸：“对了，芸姐，之前老宅那边的那起案子，现状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一提到这个话题，赵芸脸色就不太好看。

　　“本来这起案件是由我们刑侦队负责的，但是昨天局长那边忽然下达一份指令，说案子要移交给另外一个部门负责，我们队长气得在办公室摔了一天杯子。”

　　“明明是我们的大案子，却给人截胡了，这不是故意抢功劳嘛！”赵芸语气中多有愤愤不平之意。

　　果然如此。

　　宋仁目光微闪，暗自松了口气。

　　涉及到往生教的暗自，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进来的，想来是区政府全权接手了此案子。

　　出于私心，宋仁是不希望赵芸过多参与到此案子当中。

　　见赵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宋仁上前安慰一句：“没事的，芸姐，上面既然这么决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赵芸抱着手，冷哼一声：“他们不让我们调查，那我就自己调查！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肯定就在海德安保公司，接下来只要暗中调查这家公司，或许就能够查出一些东西。”

　　听到这句话，宋仁目光瞬间凌厉，一把抓住了赵芸的肩膀。

　　语气无比严肃。

　　“听着，芸姐，这件事既然已经由其他人接手，那就与你没关系了，从今往后，你就不要私下调查任何关于这起案子的事。”

　　赵芸蹙眉，一把拍开他。

　　“什么叫与我没有关系？这可是杀人案，如果那个凶手找到你头上怎么办？”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赵芸愣住，直愣愣看着他。

　　宋仁轻叹口气：“我很感谢小时候你对我的照顾，也感谢你如今对我的关心，但这不是你该参与进来的，回去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并非故意想表现得冷漠。

　　但无论是吴越，还是疑似有特殊背景的海德安保公司，都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够招惹的。

　　他不想对方一步一步走向火海。

　　“你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对别人敞开自己的心扉？”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仁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回答：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赵芸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

　　“按照你的逻辑，接下来我想怎么做，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没资格管我。”

　　说完，就不回头地走了。

　　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宋仁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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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在一家冥货店前停下，宋仁结账下车，径直走进店铺之中。

　　“冥币、寿衣、纸人，应有尽有，要买什么？”

　　店铺老板正坐在一个矮凳前扎纸人，听到有脚步声后，头也不抬地说道。

　　“老板，我想定做一个纸人。”宋仁回答。

　　“纸人？架子上面有很多做好了的成品，男女老少，古代现代都有，你要挑的话外国妞也有，向要什么自己去挑。”老板敷衍回答。

　　“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都不是？那还能有什么……”老板停下手中动作，刚抬起头，看清宋仁的脸后，表情瞬间怪异起来。

　　“又是你？小兄弟，你这次不会又是来定做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纸人吧？”

　　宋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老板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小兄弟啊，不是我说，我干这行干了几十年了，就没见过有活人给自己做一个纸人的，你这是碰上事儿了，还是有什么癖好？”

　　宋仁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图纸递给了他。

　　“麻烦老板按照图纸上的材质和要求，给我定做一个。”

　　老板整个人都无语了。

　　不过既然打开门来做生意，不管客人的要求再怎么奇怪，他也会尽力满足。

　　接过图纸，大致看了一眼后，老板便皱起了眉。

　　“你这要做的，不太像是纸人啊……纸人的材质很难达到你的要求，你这更像是要做，一尊神像？”

　　说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小兄弟，你要用自己的脸，去做一尊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