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南城,道友
从云锦山向西不到十里,便是南城,南城是一座偏僻小城,物资不算富裕,所以南城中,做捕猎队的营生比比皆是。
而所有捕猎队对于那些处理不了的大量物资,通常会送往南城,进行商换,用换来的钱币给队伍添砖加瓦。
进城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商雅一早就守在莫玄羽的营帐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虽然好奇,但却是不敢掀开门帘,朝着里面看上那么一眼。
过了一会儿,莫玄羽从里面走了出来,碰上鼓起勇气想着走进去的商雅。
“商姑娘。”莫玄羽低头看着捂着额头的商雅。
“大家准备出发了,我来看看收拾好没有。”商雅说。
“已经好了。”
两人说完,便动身赶去营地门口,看到几个汉子艰难的抬着从那头妖兽身上剥下来的毛皮,莫玄羽连忙过去帮忙,稍一用力便将几个汉子合力都抬不动的毛皮,放在了马车上。
去南城的一行人,不算莫玄羽的情况也只有七人,七人里面再去掉商雅跟商进元,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汉子,往常进城的队伍,那都是二十几人起步的。
西行一路,莫玄羽坐在马车上,看着路边的风景,回想自己在落云宗的日子,少年不知不觉痴笑起来,听得一旁的商雅等人不明所以。
莫玄羽突然想起了李清婉,落云宗覆灭的日子,李清婉应当是安全离开了,凭她的天赋,恐怕南域少不了世家和宗门争先拉拢。
一想到李清婉,莫玄羽就想到那张冰清的脸,莫玄羽心里不自觉的便是将李清婉和商雅比较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可还是忍不住的臆想。
莫玄羽坐在那里愣神,商雅凑到他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商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竟将商雅看成了李清婉。
“莫公子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商雅忽然问。
莫玄羽想了想,叹气一声道,“我的家乡,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倒也没错,从小长大的地方,被自己亲手毁了,虽然知道宗门做出来的事情不能原谅,可莫玄羽的心情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复存在?”商雅有些好奇,又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玄羽点了点头,对于后续的谎话,莫玄羽没有继续说,如果商雅继续问的话,莫玄羽会说,被山匪打劫,所有人都搬走逃难了。
不过商雅并没有继续问,而是看向一旁的风景,“公子的家乡,应该很美吧。”
“姑娘为什么会这么问?”莫玄羽诧异。
“因为公子长的很好看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商雅笑了笑,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公子这么好看,公子的家乡一定非常美。”
莫玄羽也朝着那边看去,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口,“再好看,最后也不复存在了。”
“那真是可惜了,还想着有机会,可以去公子的家乡看一看。”商雅说。
莫玄羽转头看向商雅,他想不到商雅会这么说,只能安慰道,“以后或许会有机会的。”
“我知道公子是在安慰我,没关系的,虽然我知道,也很清楚,但我就是不甘于一辈子都隐匿在山里,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商雅说着说着,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阳爷爷跟我们讲,这个世界特别大,大到一个人就是走一辈子,都不会走完。”
是啊,这个世界很大,修行界更大,对于一些修士来说,瞬息之间移步百里不成问题,可那也不过才走过了世界的冰山一角罢了。
莫玄羽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商雅却是站起身来,走下马车,转头笑着看着自己,“公子,我们到了。”
莫玄羽抬头看去,一个老旧城门出现在眼前,城门上的牌匾刻写着两个字“南城”。
众人走过城门,一条长长的街道映入眼帘,街道上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莫玄羽等人寻到一处客栈歇脚,商雅在跟店小二办理入住,莫玄羽跟着众人一同收拾东西,商进元坐在桌前,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莫玄羽收拾东西时,不经意间朝着客栈外面看去,客栈外面人来人往。
客房开好,众人纷纷上楼收拾自己的屋子,莫玄羽拿着东西往上走,商进元紧随其后。
房间收拾好后,众人在一楼汇聚,要了一些吃食,吃饭的功夫,莫玄羽得知商雅她们要将捕猎到的东西,全都拿到南城最大的商户,东武家做交换。
东武家的家主,东武锡林,是南城最大的土地主,其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尚且年幼,女儿正值芳华。
莫玄羽看着客栈外面人们都在一窝蜂的朝着一边赶去。
“店小二,你可知他们这是要去哪?”莫玄羽问。
“客官今日刚来南城不知道吧,南城最大的商户,东武家的东武锡林刚才不久发了全城告示,说是要给自家的姑娘招女婿。”店小二说,“东武锡林的女儿东武继兰,那可是南城第一美人,再加上东武继兰自幼闭门于东武府,只有跟东武府有些往来的商户才能偶尔见上一面,如今这样的告示一张贴,全城的男丁肯定都要凑个热闹。”
“原来是这样。”莫玄羽点点头,朝着店小二抛过几枚铜币。
店小二乐呵呵的接住铜币,“客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莫玄羽摆摆手,注意到狼吞虎咽的商进元有些意犹未尽,便是让小二再上了些吃食。
众人吃完,便都回房间休息了,晚上还要去东武府换银两。
时间转眼到了晌午,莫玄羽待在房间里,安静修行,可无论他如何在灵海中凝炼灵气,自己的修为始终无法往上提升。
莫玄羽只能作罢,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街道,街道上空无一人,都去了东武府一睹东武继兰的尊容。
客栈里待的乏了,莫玄羽走出去,看着路的尽头,凝视了片刻后,忽觉身后一凉,转头看去,商进元不知何时悄咪咪跟了自己下来。
“那是东武府的方向。”商进元走在莫玄羽身后,说道,“莫大哥,你这是想去东武府?”
莫玄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商进元一头雾水,但很快他就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洞悉一切一样,“莫大哥怕不是也对那南城第一美人感兴趣,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莫玄羽没有搭话,依旧看着那边,隐隐的有着灵气的波动,并且那股灵气远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只是自己看不真切。
莫玄羽想要一探究竟,便朝着东武府走去,商进元追在后面。
两人一路,便是听得商进元唠叨,讲那东武府每次与他们交易,都是大手一挥的豪爽,远比起南城其他的商户所给的报酬多,索性他们便一直与东武府做交易。
莫玄羽对这些自然是不感兴趣,于是迈开步子,想着先商进元一步走,可商进元却不管,死死追在他后面,又讲起了东武继兰的故事,这才让莫玄羽加快的步子略微慢下来。
从商进元口中,莫玄羽得知,虽然捕猎队跟东武府交易几年之久,但也不曾见过那东武继兰一面,唯一接近的一次,是商进元在东武府跑肚的时候,在东武府后院的一处阁楼里,看到许多花瓣被一双纤美的手掌从窗子丢下,那窗子被锁链固定,只能勉强打开一个缝隙。
“软禁吗?”莫玄羽想着,两人已经走到了东武府的大门处。
“不知道,上次看到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商进元摇摇头,对于三年前的事情,他实在是记不真切。
两人踩在东武府大门外的石砖上,看着东武府紧闭的大门,里面旗鼓喧嚣,大门两侧立着两尊人高的石狮子,莫玄羽回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街道,脸上挂笑,他察觉到灵气的波动愈发明显,自己也对整个东武府越来感兴趣。
一座小城府邸,却坐落在城门街道的正中心,看来东武锡林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莫玄羽走上前,扣响了门上的狮子首,下一秒,大门打开,走出来两个衣着相似的两个青年,他们手拿丈棍,一脸严肃,看到来人,朝着两人呵斥,“东武府今日不接外来门客,若没有请柬,还是速速回去吧。”
“请柬?”莫玄羽想了想,那请柬怕不是贴的满城都是招婿告示吧。
对于请柬,商进元也无能无力,毕竟与东武府每次的交易,都是自己的姐姐商雅在管理,东武府认识他的人压根没几个,就算脸熟,这么久过去,也定然认不出自己。
不过莫玄羽却毫不在意,摆摆手,向后退几步,看着两个青年走回去,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既然进不去,莫玄羽索性作罢,自己此行前来,目的本就是一睹藏匿在这里的灵气,循着一旁的巷弄走去,商进元抓了抓头,跟了过去。
“到了。”
莫玄羽说完便脚步顿停,两人一路走到东武府后院的围墙外,莫玄羽也看到商进元口中所说的阁楼,此时正是晌午过半,太阳隐隐有着下垂之势,抬头看着东武府后院的阁楼,日光照在那面封死的墙面上,很是怪异。
按理来说,如此向阳的地域,建造这栋阁楼的人,为何要封死这面墙。
莫玄羽观察着,发觉东武府隐隐浮现的灵气便是从这栋阁楼里散发出来的,难道说那东武继兰还是一位修士不成?但很快莫玄羽便否定这一情况,他发现灵气的扩散和行动有着一定的规律,这是法阵才会有的灵气波动,不过以现在的莫玄羽,尚且看不出这法阵的深浅,只能粗略的大致描绘出来,待他将法阵大致描绘一遍后,便带着商进元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