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遇就好
公司有一个长期客户,韩芸芸为了沟通方便,避免来回跑的麻烦,只能暂时住在了客户公司附近。工作忙的原因,她很少出来玩,这次来到另一个城市,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上司的半放假。
参加会议,晚上九点才慢慢回家,天空却莫名下起了大雨。心中懊恼,出门怎么忘记了带伞。站了十分钟,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来,韩芸芸正犹豫着等雨停还是找别人借伞,一个声音先在身后响起:“韩小姐,需要伞吗?”
韩芸芸转身,看到的是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此次合作的负责人,方茗磊。
“方总监。”韩芸芸点头示意。看了看他手里的伞,说:“你也没回去,伞要是给了我,你怎么办?”
方茗磊摇了摇头:“刚刚开会觉得你的提议非常好,今晚我打算留在公司好好整理,不回去了。伞留着也没用,你一个姑娘,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伞递到了韩芸芸的面前,她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来,脸上笑着:“那就谢谢方总监的舍己为人了。”
回到家,韩芸芸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方茗磊报个平安。犹豫了几分钟,她还是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韩芸芸不用像上班那样早早去公司,所以也睡起了懒觉。等她起床,早已日上三竿,和昨晚的大雨倾盆不同,现在外面艳阳高照,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韩小姐,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一个构想,你参谋参谋。”
下午韩芸芸正在家里看书,手机陡然震动了两下,拿起来一看,是方茗磊发来的信息。
“好,你说地址。”韩芸芸没有多想,答应了。
晚上六点,她如约来到方茗磊定的地方,并没有刻意打扮,淡淡的妆容,随性的穿搭,倒多了几分庸懒,也不显得失礼。方茗磊已经坐在那里,看到她招了招手。
“我来晚了?”韩芸芸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一边问。
“不晚,是我早到了。”方茗磊一脸微笑着说。
“那方总监久等了。”韩芸芸坐下来,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果汁。
“韩小姐不用客气。”
韩芸芸点了点头,接下来俩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开始变的尴尬。
趁着韩芸芸点菜的功夫,方茗磊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听完后韩芸芸想了想,说:“方总监的想法很好,在我昨天说的上面锦上添花了。”末了还又开了个玩笑:“到底还是男生,比女生脑子灵活,我怎么没想到呢。”
方茗磊哈哈一笑:“韩小姐谦虚了,如果没有昨天你说的话做铺垫,我也想不到的。”
韩芸芸笑了笑,没有接话。方茗磊说的很对,她的确是故意的,方茗磊的想法她其实想到了,没有说是因为她想让方茗磊自己想了说出来。她的话起一个引导作用,这样一来,涉及追加资金的事就不用她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等回到公司,她有功,但具体不是她提出来也不会太过,那些比她资历深的老员工也不至于太不满,一举两得。必要的时候,避避锋芒不是坏事。
吃完饭方茗磊陪着韩芸芸慢慢的散起步。
“韩小姐很少来这里玩吧?”方茗磊看着韩芸芸的侧脸问。
“来过一两次吧,听说这里有景区,以前没时间,这次倒可以去看看了。”韩芸芸始终笑着。
“那我做韩小姐的导游,怎么样?”方茗磊的话像一句玩笑,不料韩芸芸却点了点头。
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方茗磊很绅士的将韩芸芸送回了家。
眼看到了楼下,韩芸芸说:“谢谢方总监送我回家,以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方茗磊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不羁,“既然韩小姐说我们是朋友,那以后你就别叫我总监了,显得生分,就茗磊吧。”
韩芸芸一笑,也不是扭捏的人:“你也叫我芸芸吧。”
转身上楼,洗漱完躺在床上,韩芸芸想起了方茗磊。聪明人当然都知道他什么意思,韩芸芸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决定先就这样看着,缘分这个东西也强求不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的过去,两个人相处的很好,方茗磊对韩芸芸很关心,甚至超越了朋友的界限。但始终没有人说要在一起的话。韩芸芸觉得这种事应该男生来说,而方茗磊为什么没有说,韩芸芸觉得是因为害羞之类的原因。
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会害羞到连表白的话都不敢说吗?这无疑是个可笑的理由。
在某一天,韩芸芸问方茗磊:“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方茗磊愣了一下,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淡然的说出两个字:“朋友。”
韩芸芸的心沉了下去,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她想大声辩驳,但她找不到理由,他们什么都不是,她又凭什么发脾气呢?
一个人回了家,韩芸芸一直在想,方茗磊为什么要这样回答?他们的关系说是情侣都不为过了可为什么他不承认?是没有看出自己的心意还是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人故而为之?她想不明白,开始自己生闷气,连着几天没有理方茗磊。果然,在第五天的时候,方茗磊主动找她了。
“芸芸,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韩芸芸冷着脸,简洁的说:“没事。”
方茗磊沉默了,似乎真的不知道韩芸芸到底怎么了。见韩芸芸不说,也没有勉强,转身离开了。
韩芸芸想,或许真的不在乎吧。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之后方茗磊没有再找她,好像以前的美好时光都是韩芸芸想象出来的,方茗磊只是她的合作伙伴。不见得有多喜欢他,可他越是这样,韩芸芸越是不舒服,因为有了被激起的挑战欲,也是男人常有的征服欲的情绪,韩芸芸决定找他谈谈。
最后的结果很简单,他们和好了。对于这段时间的不闻不问,方茗磊说是因为他不知道韩芸芸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让韩芸芸冷静一下。
你看,一个男人的情商低到这种程度,你信吗?
韩芸芸信了。她就这样相信了。
又是一段暧昧期,午夜梦回,韩芸芸睁开眼睛,想到这段关系,觉得自己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第二天她和方茗磊坦白的说不想这么继续下去,要谈恋爱就好好谈。然而方茗磊却说,就这样顺其自然挺好的,要在一起不自觉就在一起了。
说白了,或许只是喜欢,说不上是爱,没有非在一起的必要。
韩芸芸要离开方茗磊了,她向来敢爱敢恨,方茗磊的慢热她可以理解,甚至包容。但这么长时间,她真的觉得够了,也许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自欺欺人的做心理建设。
她离开了那座城市,没有和方茗磊告别,只当都各自好好想想吧。
忙于工作,空闲下来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方茗磊没有找她,韩芸芸的生活平静而淡然。她自嘲的笑了笑,心里也有些庆幸。
再见面时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两个人都显得陌生。
方茗磊率先打了招呼:“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韩芸芸掩饰着心里的起伏,脸上淡淡的说。
过了这么久,韩芸芸其实想开了,能不能在一起全看缘分,喜欢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自己这么大个人,却钻了牛角尖。
方茗磊发现,韩芸芸真的变了很多,大大咧咧,把开心放在了第一位,他也更加很喜欢这样的韩芸芸。
再次和好,韩芸芸也没有再说过两个人确立关系的事情,渐渐的,她自己都不愿再提。既然和方茗磊在一起很开心,又何必说那些扫兴的事呢?现在他未娶我未嫁,事情终有一天会有结果的,时间会见证一切。
这样的观念一直影响着韩芸芸,她开始不在乎和方茗磊怎么样,忙的时候各自忙各自的,不忙的时候就像情侣那样约会,日子过的与世无争。有时候她也会想,方茗磊会不会和其她女生在一起?会不会有女朋友了,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但转念一想,又何必担心呢,以前就是想的太多才束缚了自己,有些人有些事,该发生怎么都会发生,谁也拦不住,即使难过又怎么样?即使疑神疑鬼又如何?难道就会因自己的想法而改变吗?能做的,就是放平心态,在事情到来时勇敢坦然的面对,使自己不那么不知所措。
韩芸芸觉得自己很快乐,即使可能很短暂。
有一天,韩芸芸刷朋友圈,看到了方茗磊的表白。可不是对她,而是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虽然早早的有心理准备,当时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想发信息给方茗磊,却不知道应该以什么姿态,或者……什么身份。
芸芸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忙于工作,并没有来得及回复。等晚上到家,才发现她又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情人,见不得光。我觉得万分委屈,又不想强求,偏偏又带着不甘心。感觉我像一只乌龟,主动一些得不到回应,我马上就开始退缩,甚至谁主动先发信息都会牢牢记住,心生计较。害怕自己付出太多,最后承受不起伤害。我知道我一个人可以生活下去,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非要在一起的爱,难过可能也只是相处太久产生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回复芸芸说道:“一段关系,最基本的就是给你带来舒适感,它不仅应该承载你生活的快乐,也应该对你有极大的帮助,如果让你心里别扭了,那就不要继续了,因为到头来,你只是在伤害自己。你什么都明白,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呢?”
最后她还是很委婉的发信息给方茗磊说:“如果,某一天你不需要我了,请一定告诉我,那是对我的尊重。”
即使离开,也应该洒脱漂亮。
方茗磊承认他喜欢一个女生,说对不起韩芸芸,说让她珍重。
她却说:“你不用觉得抱歉,路是我选的,后果自然应该有我承担,顺其自然真的挺好的,现在你离开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不会觉得依依不舍。我知道我们很难走到最后,但我总是自欺欺人的想去尝试,我们说是情侣,不如说是彼此的陪伴者,可以轻轻松松的走,不用负责任,哪一天孤独了还可以回来。这种关系,高于暧昧,因为它超越了暧昧的薄情寡义;高于朋友,因为比朋友更了解;高于恋人,因为可以肆无忌惮。感谢你陪着我走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没有到最后,可你的足迹会让我记住你的。”
韩芸芸不难过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了这么久,一下子断了联系,从此陌路怎么能不让人心酸?她没有像失恋那样表现在脸上,只苦笑着说:“从开心到难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无论现在如何,他曾经一定是喜欢过我的,一点一滴的相处,一次次的对视都让我肯定。是我掐断了通往由喜欢升华为爱他的路,我不愿意让我对他的喜欢多过他对我的喜欢,因为我始终是一个胆小的人,害怕失去,不敢太放在心上。”
即便如此,我还是蛮欣赏芸芸的,也替她庆幸,在真正选择的时候做了正确的决定。
一段关系,始于心动,止于各种原因,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如果重来,韩芸芸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暧昧可以不负责任;可以来去自如;但会让你显得不靠谱;会让你心里的痛说不出口。我们未必能走到最后,但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有一段快乐的时光。
朦朦胧胧间,你似乎来过。
今天依然是个好天气,暖阳让人不由得眯起眼睛,心里压抑的难受也得到了缓解。街上车水马龙,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忙着自己的事,但脸上多或少都带着热爱生活的笑容,天大的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隐没在记忆深处。
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多了,就渐渐习惯了来去匆匆,不再难过。能影响你情绪的人,一定和你有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