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符纸
众人往陈靖走去,只见躺在地上的一具老妇的无头尸体,其右手赫然断了一根手指。
徐长卿惊呼道:“这具尸体是长生的祖母!”
“还用你说。”秦墨俯下身子,凝神细看那只苍老的手上的断指,“切面平整,应该是刀剑所伤,看看能不能找到手指在哪儿。”
几人发散,搜寻起来。
秦墨仔细审视着每一具尸体,发现大部分尸体都被直接砍断了头颅,但也有不少尸体的头上、胸前、背上、脖颈等处,存在砍伤。
这就奇了!
现场的那张符纸证明凶手是一名道行不浅的修者,刀法剑法必定十分精准,面对手无寸铁的村民,应当一击毙命才是。
可这些尸体身上的伤痕,看起来却好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胡乱挥砍所为。
思绪间,余光不经意看见一具女童尸体旁,竟有一把血淋淋的屠刀。
他将屠刀捡起,端详了半晌,“凶手是杀猪的?”
屠夫……
他转头看向那口架起的大锅,走了过去。
见锅边的砧板上有一颗未处理的羊头,他瞳孔微缩,很快梳理出了案情。
泥头村正在闹妖害,中午来这里的时候,明明每家每户都闭门不出。
可他们为何会离奇地突然聚在一起,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扯远了。
莫非他们是为了庆祝锦衣卫来村里除妖,所以在此处烹羊宰牛且为乐……准备在此处大摆宴席?
期间村民与屠夫发生冲突,屠夫便杀了全村人!
最后,屠夫丢下刀,肇事逃逸了?
可那张符纸又作何解释?
不,没那么简单!
“秦郎……”
心念电转间,秦墨看见裴姐姐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断指。
“秦墨,你看看是不是长生祖母的手指?”
秦墨接过手指,在老妇的手上比对了一下。
“没错。”忽地,他灵机一闪,道,“长生呢?你们可曾看见他了?”
几人摇头。
“把断头的尸体,和其头颅摆在一起。”
秦墨说着,撸起衣袖率先整理尸体。
徐信凌师徒二人嫌脏,相视一眼后,心生埋怨,不想去触碰这堆血淋淋的污秽之物,但又忌惮那个动不动就给他一巴掌的秦墨,只好阳奉阴违地服从安排。
半柱香过去。
尸体尽数摆放整齐,除了那些断头尸体和受刀伤的尸体之外,没有找到长生的尸体。
由此推断,长生可能还活着。
此时,最边上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引起了秦墨的注意。
屠夫杀人,将人分尸?
竟有如此残忍?
咦?
这具看起来像是被五马分尸的尸体,还有一只手臂哪里去了?
并且他的心脏部位,似乎是被锐器所穿透。
这才是此具残尸的致命伤!
一击穿透人体,所以他是受箭矢所伤?
不,伤口不是细孔!并且现场没有发现箭矢。
秦墨联想起龙魂刀飞出穿透黑蟒蛇头的情景,莫非是……
御剑术?
杀死此人的方式是御剑术!
凶手是屠夫,可是屠夫怎么可能会御剑术?
倘若屠夫会御剑术,那他又何必用屠刀毫无章法地胡乱砍人?
难道凶手除了屠夫以外,还有一个会御剑术的修者?
亦或者这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原本就是屠夫!
看尸体的头颅五大三粗的模样,确实很像屠夫。
所以,屠夫杀光全村人之后,那个修者再以御剑术一剑刺穿屠夫,救下长生。
如此,便似乎解释得通了。
但还有一个疑点,既然屠夫已经被御剑术所杀,修者又为何要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呢?
脑子有坑?
鞭尸?
不太可能……
或许符纸上面有相关的线索?
想到此处,秦墨急忙喊来陆仙芝,道:“符纸给我看一眼!”
“师父,怎了?”陆仙芝将符纸递给他,道,“给,符纸。”
秦墨拿着符纸,看了许久,并未从前身的记忆中找到关于此符的任何信息。
不过,师娘开医馆,平时看的古籍较多,倒是略懂一些玄黄之术。
还是把符纸带回去给师娘看看吧!
“师父,您是不是推理出真相了?”陆仙芝面对这种案子,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但是又很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将凶手绳之以法。
徐信凌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打了个哈欠道:“这才过去一炷香时间,神探也不可能查出凶手是谁吧?我看这种无头案,就归结为妖害导致,直接结案得了。案子提报上去,案宗就注明出差迟了,泥头村村民在我们出差之前,被蛇妖杀死了。这样处理,咱们一点麻烦都惹不上。”
陈靖作为新捕快,多少留有一点正义感,“不把凶手查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那他们死得也太冤了。”
“徐师伯,连你徒弟都比你这当师父的明事理。”陆仙芝说道,“你这样懈怠公务,可别把咱们锦衣卫的名声搞臭了。”
徐信凌满不在乎地看着这两个新兵蛋子,道:“公道,名声?我当初刚进锦衣卫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嫉恶如仇。穿上这身飞鱼服,满脑子想的都是除暴安良。
“但是这种事情见多了之后你就会明白,公道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跟那些世家门阀、大妖、人仙、地仙、天仙等等相比,我们算个屁啊?
“今天去除妖,能捡回来一条命都算不错了,还公道?还,还想着给别人主持公道?
“我现在是怕了,我收回出发前的雄心壮志。有空好好谢谢秦墨,要不是他咱们早死了。”
徐信凌话说一半,有点不服气地看了一眼秦墨,但心里确实有点佩服,接着道:“要想活得久,最重要的就是别多管闲事。依我看,那凶手修为极高,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真要查到他,咱也奈何不了他,还有性命之忧。”
陆仙芝听这人讲的满嘴歪理,反驳道:“那照你这么说,弱者就该死?”
“对!弱者就该死!”徐信凌振振有词。
裴无双担心他们的争吵会打扰秦郎分析案情,严肃打断道:“行了,徐信凌,你再把这股歪风邪气往锦衣卫里面带,我停你月钱。别吵了!”
徐信凌悻悻闭嘴。
秦墨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地上那具拼凑的残尸,说道:“凶手是这个屠夫,但此案另有隐情,我需要回去找人鉴别这张符纸的用途。”
说着,将符纸给所有人传阅一番,问道:“你们谁见过这种符纸?”
四人纷纷表示不识得。
秦墨望向几间茅屋大门上贴着的符纸,心想会不会是门上吹落下来的?
他走近茅屋,揭下几张对比了一下,发现门上的这些符纸,与现场发现的这一张完全不同。
这让秦墨愈加笃定这张符纸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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