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校园霸凌发生的时候，知情没有出言者，冷眼旁观者，皆是凶手。

　　保镖将杨雪凝送回二楼办公室，我和张沐阳去找顾言和叶辰昕集合了。交换录音听过之后发现，说的都是一样的，迟沐晴从头到尾没有出面，可从头到尾都有她的名字出现。

　　“去找林雨柔，李晓晓，陈晚晚吧。现在要看她们怎么说，到底有没有串通，怎么串通的说辞，总要听听。”我说。

　　“你们班主任真的不知道吗？”顾言问。

　　“我曾经找过她，她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她们会欺负林梦瑶。”

　　“呵，怪不得胆子都那么大。对于迟沐晴你是什么想法？”

　　“如果真的跟她有关系，我也不会去说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去找陈晚晚，你去找林雨柔，叶辰昕和张沐阳去找李晓晓，没问题吧？”顾言说。

　　“没问题。”叶辰昕和张沐阳说，顾言给了他们一个手机。

　　“她们现在在班上吧？”

　　“校长在你们班上，直接把人叫出来就可以了，想去哪里问都可以，没有下课时间，不要担心。保镖的话，还是两个，叶辰昕那边两个，你两个，剩下的我带走。”顾言说。

　　我们一同去了班上，他们把人带到哪里去，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我还是一样，带到天台。

　　看着对面的天台，我还是会难过，如果我能抓住林梦瑶，林梦瑶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我没有跟迟沐晴走近，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人都是凶手，我也是其中之一，我并不无辜。

　　我打开手机的录音，走向林雨柔，我强迫林雨柔看向对面的天台。

　　“林雨柔，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雨柔笑了，“星冉，你觉得我有什么想说的？林梦瑶的死，从头到尾跟我没有关系，她是自杀。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说的？总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这么对我吧？”

　　“是吗？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有你的名字，你的身影？你可以撒谎，可以不承认，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睡的安稳吗？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这是你的权利，我又不是警察，自然没有审问你的权利。我们不过是同学，朋友之间的谈话而已。对吗？”

　　林雨柔的脸色变了，我继续说：“你看，睁大眼睛看，看到了吗？那里是林梦瑶跳下去的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没有梦到过林梦瑶吗？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呵，我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扮演什么角色？午夜梦回该梦到她的人是你，颜星冉。绝不该是我！”

　　“是吗？真的吗？你的身影，从头到尾都存在，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不承认吗？没关系，朋友之间正常聊天，无所谓。”

　　我凑到林雨柔的耳边说：“可是你觉得你死不承认，你能扛得住警察叔叔几次审问？你的同谋会是帮你隐瞒，还是会明哲保身？你好好想想，不要着急回答我。”

　　林雨柔犹豫了，是把命运交给别人，还是把别人拉下水保全自己？我相信林雨柔会做出聪明人的选择。

　　“怎么样？如果她们已经说了，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明白吗？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先入为主，听过吗？”我已经耐心殆尽了。

　　“你想知道什么？你说。”

　　“为什么要找人欺负林梦瑶？”

　　“陈晚晚说是迟沐晴的安排，你知道的，我跟她们是一起的，迟沐晴是老大，老大的安排我不可能不听的。”

　　“迟沐晴找过你吗？”

　　“没有。”

　　“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欺负林梦瑶？”

　　“因为迟沐晴喜欢张沐阳，而张沐阳跟林梦瑶和你走的很近。本想从你下手，可是你没有林梦瑶好对付，退其次而求之，我们选择了林梦瑶。”

　　“迟沐晴为什么要接近我？”

　　“不知道，从始至终迟沐晴都没有找过我，一直是陈晚晚和李晓晓在说。”

　　“迟沐晴没有找过你，没有跟你说过要欺负林梦瑶。也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接近我，对吗？”

　　“对。”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迟沐晴的安排？”

　　“李晓晓和陈晚晚是最先跟迟沐晴在一起玩的人，而我是后来的，她们两个人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可能去怀疑呢？我总不能去质问迟沐晴吧？”

　　“为什么选择了李梦她们？”

　　“她们是一个寝室的，哪怕出事了，也跟我没有关系。”林雨柔白了我一眼。

　　“林梦瑶怀孕，流产，你知道吗？”

　　“知道。”

　　“李梦她们知道吗？”

　　“我没说，我害怕出事，我有去问过李晓晓和陈晚晚，她们说已经告诉过李梦她们，只是想让林梦瑶离张沐阳远点，没有想闹出什么事情，更没有想闹出人命。”

　　“你确定吗？”

　　“确定。”

　　“你仔细想想，迟沐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林雨柔想了想，说：“她私下找过我，她说她想退出我们的团体，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说她退出我也退出，我只想成为她的朋友。包括加入团体也只是为了离她近点。”

　　“你没有撒谎吗？”

　　“我林雨柔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林雨柔当场就起誓了。

　　“你没有包庇迟沐晴吗？”

　　“没有，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什么，我想包庇她都没有机会，我都说实话实说，事情到这一步，我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我该得到什么惩罚，我都认。我确实参与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冤枉迟沐晴，我现在怀疑迟沐晴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李晓晓跟陈晚晚说的。”

　　“我知道了。”我把录音关了，我对着两位保镖说：“麻烦你们将她送回去，我去找他们会面。”

　　两位保镖带着林雨柔走了，其实我很想跳下去，可我不能。真相还没有查出来，所有人都是凶手，我也是。我没有脸去见林梦瑶，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去见她。

　　我自己待了几分钟，还是去找顾言他们了，林雨柔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全信，总得听听李晓晓和陈晚晚怎么说。

　　我找到顾言的时候，他皱着眉头，在走廊的尽头抽烟。好似在眺望远方，又好似在想着什么，心事重重。

　　“顾言。”我出声叫顾言，他将指尖燃烧的烟掐灭。

　　“问完了？问清楚了？有答案了？”

　　“问完了，一面之词我不能全信，还是需要听过你这边和辰昕那边的录音，才能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等他们过来，先去吃饭，我已经订了位置，一边吃饭，一边听录音。”

　　这时候，叶辰昕跟张沐阳也过来了，顾言只说去吃饭，我们也没有别的意见，尽管不想吃，这里也不适合听录音。

　　一直不吃饭也不行，饿出问题怎么去解决后面的事情呢？我们上了车，跟着顾言离开了学校。有顾言跟校长交接，我并不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