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似锦眼中掩着泪水,一声不息的跑出了大牢。
怔了一瞬的穆子清回过神来,立刻追着上前。“阿锦。”
面对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他痛不欲生。
没有亭台楼阁,没有花月水池,没有皇室斗争,只有一身白衣的他,陪她浪迹天涯,陪她快意人生。
过往的幕幕都回忆在眼前,她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以为,他就是她心中永远的依靠,她以为,这会是她们以后的一辈子。
可不知,这十余年的相伴,那些深情,那些陪伴,那些浪迹天涯都是他背后的的深谋,算计。
他接近她,就是为了报复,就是为了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十年前,她面对无数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将她逼近黑夜的悬崖,在渺无希望的时候,是他如神般的给了她生命再度延续的希望,是他将她从虎口中救出,虽然胸口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刀伤。
策马飞奔,衣袂飘絮,与她年纪相当的他,脸上展现出的是不属于同龄人的精练与气质。
回忆如潮涌般袭来,眼里全剩下了失望与痛苦,奔跑的步伐几次险些摔倒。
她顾不了,她只想逃避,只想永远的不再面对他。
可是她跑的越快,他追的越紧,最终也还是没能逃脱他的紧随不放。
“阿锦。”他喃声道,从后面试探的将她揽入怀里,可她虽然没挣扎,却也再没有了往日般的柔情,她的身体是显得那么的僵硬,仿佛与他隔着生世的距离。
“阿锦,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只是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他手上用力,愈发的将她抱紧,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放手!”冷冷的,只有两个字从他跟前吐出,他僵怔了一下,并未成全她,她却再次出声,声音比之前还用力。“请你放手!”
穆子清这才不情愿的放开手,但是目光一直紧其跟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他无法想象,日后若是没有她的相伴,他该如何面对自己。
“从此以后,我们各走一方,道不谋不相合,只愿从此不相见!”她背对他而立,一字一句都彰显冷淡。
“阿锦。”看着她此时对自己是如此的陌生,他只觉心里如刀割般的难受。
她却不再回声,一直前往走,从未回头。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他在背后声嘶立竭的喊。“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萧容木,眼睁睁的听着你唤他为夫君,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不眠不夜的照顾他,甚至为了他连命不都要了!你知道我有多妒忌他吗?”
“阿锦。”他用尽力气喊,语气里全是是悔恨。
她前行的步伐有略微的停顿,可是眨眼间便是让人产生了错觉般的似乎从未停留过,直到背影越行越远。
“似锦。”
临行时,兴武还是叫住了似锦。“有些事,我还是要同你讲清楚!虽然到现在,我还不太清楚你与皇上的关系!”
兴武见似锦并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在你受伤后,皇上每次都会偷偷的来看你!被我撞见好几次,他都下令不许我张扬出去!在殿外,一坐经常就是一夜!”
“你掉到水里时,被挨巴掌时,夜里,殿外,都是他在守护。”
“你那天差点没命时,我问皇上为什么要对你下如此狠手!又为什么在伤害你之后又拼了命的救活你!当时,真的!我特别痛恨他!”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一直日日夜夜的守护着你,我从来没见过身为皇上的他,竟然红了眼眶,那天,他落泪了,现在我才明白,他说的以备之需是什么意思。”
“我也很奇怪,他既然这么爱你,为什么又不肯当面去看你,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不行吗?”
一句话未语,似锦终还是踏出了殿外。
一出殿,萧容木和穆子清同时出现在殿前。
“阿锦,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穆子清的声音带着沙哑,眼里悔恨的神色太过强烈。
“容木,愿你珍重,此生安好。”似锦径直走到萧容木的身边,抱以浅笑,目光从未看过穆子清。
说罢便徐步离开。
“天大地大!我愿与你携手天涯!”容木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挽上似锦的手,“以后的路,我来陪你走!”
看见似锦并未拒绝萧容木,穆子清痛苦的闭上了眼,这一切,都是他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