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结束的三个月后,是万寿节,李泽承三十岁的生辰。
端儿绞尽脑汁的想应该送父皇什么礼物。
端儿已经快九岁了,跟个小大人儿一样,懂事到让人心疼。
许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原因吧,对于他的教导李泽承从不许我插手,皆是他亲自教导。对他的要求都是与其他皇子不同的,我甚至觉得苛刻。但端儿却从不这么觉得,甚至对他这个父皇言听计从。
骁儿一直养在我身边,端儿却自抱回宫后,就一直是李泽承亲自扶养教导,没有假手于人。端儿自两岁起,独居东宫,甚至都很少会入后宫,我想见他一面,还得讨好李泽承……
父皇的生辰,他自然十分用心。
我问了几次,他神秘兮兮的就是不告诉我,非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直到大典开始后前朝后宫都开始献礼,端儿兴致冲冲走上前。还没等打开礼盒,一口血喷了出来。
万寿节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打断,我被吓得慌了神。李泽承抱着端儿大喊着宣太医。他同我一样,慌了,眼里的担忧根本遮掩不住。
端儿中毒了,太医跪了一地。
李泽承封了宫门,所有人不得离宫。后宫嫔妃禁足自己宫中,无令不得出。
东宫所有宫人都被下了狱,一时间人人自危。
我几日不曾合眼,守着端儿,只希望他能睁眼看我一眼。
整整七日,在太医齐翻上阵后,端儿才虚弱的转醒。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找他给父皇准备的礼物。
只是当时情况太紧急,乱了起来后,只顾着太子安慰,那礼物早以不知所踪。
端儿顿时失望起来,竟然又吐了一口血。
“皇儿的心意父皇知道的,丢了就丢了,待我儿好起来,再为父皇准备一份可好?”
端儿摇头:“姨母说,那东西世间仅此一份。“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姨母?哪个姨母?
李泽承显然也惊了,转头看着我。
我咬着牙吩咐人将人带来。
徐音楼被带来的时候满脸的愤怒和不削。我还没张嘴询问,就听见端儿一声甜甜的“姨母”!
这一声,将我的心沉入谷底。我想也没想,一巴掌打了过去。
“徐音楼,我一朝心软,没有赶尽杀绝,以至于后来风平浪静,我以为你已知悔改,竟不想,你将手伸到我儿的身上。”
我那一巴掌,并没让她有反映,但我愤怒的指责却让她眉头一挑。
她看了看床上虚弱的端儿,又看了看我,忽而笑了。
“哈哈哈哈,徐溪,你有也今天?当初我皇儿死于你们之手,现如今,你儿子也快死了。哈哈哈哈,老天开眼,谋权篡位的逆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哈……”
李泽承:“照儿不是朕杀的,当初朕赶到东宫之时,他已被宫人所害,朕为他宣了太医,只是太医来的时候照儿已经没了生机,朕也将那些宫人全部处死。当时皇兄是在场的。”
“有区别吗?那些宫人若不是为了讨好新主,何至于杀了东宫太子?是不是你亲手杀的,有何区别?可怜我照儿,当时只有两岁啊!”徐音楼说着竟哭了起来。
“徐音楼,真正谋权篡位的是废帝和侯爷,若非他二人用了不入流的手段,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李泽承的。即便皇朝更迭,令照儿遇难,也并非皇上本意。何况照儿当初只是被牵连才遇害,而你却害死了皇上不只一个孩子,甚至不惜一尸两命。”
没错,当初我和姑姑是查出了那幕后之人的,正是徐音楼!虽未查出她害人的手法,但种种罪证和当时宫女的招供,都指向了徐音楼。是我的一念之仁,没有继续查下去,中断了所有线索,并派人严加防范,又换了看守之人,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恨侯夫人,却并不恨整个侯府。夫人的死和侯爷的生不如死,都是他们应得的。即便没有我这一出,他当初为了让先皇改遗诏,让废帝即位,也是派人围了皇宫的。李泽承不可能留着他们,谋逆是诛九族的死罪。
我报了我娘的仇,也报了自己儿时所受的苦。用他们二人的惨烈,换来侯府其它人活命的机会。即便她们不懂我的苦心,但我也从没想过让她们知道。我一早就说过,我不恨徐家其它人。只是这徐音楼却辜负了我的苦心……她怎么能对端儿下手?
李泽承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撇了我一眼,问徐音楼要解药。
可徐音楼却失口否认,说她从没见过端儿,端儿的毒不是她下的,她更是没有解药。
“母后,儿臣可以单独和姨母说几句话吗?”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他。“不可以,她想害死你,你还想和她独处?”
“母后!姨母不会害端儿的,求您了!”端儿依旧苦苦哀求,甚至急的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最后李泽承深深的看了端儿一眼,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也不管我的挣扎,强行抱着我离开了。
我愤恨的咬着牙看着李泽承,他依旧拽着我,不让我回去,无奈的说:“溪溪,端儿他是太子,你应该相信他,他是能处理好自己的事的。”
“他才八岁,能处理好什么?”
“九岁……”
我气的不再理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较那八岁九岁的真儿有什么意义?
李泽承看着我,委屈的说:“溪溪,你瞒了朕那么久,朕都没生气呢,要不咱扯平了好不好?”
我……好像也不是不行……好像我错的更厉害……
我还是担心的往端儿的寝殿望去,整个皇宫其实都有我的人,唯独这东宫……我插不进人,敬贵妃也不行。
“溪溪,端儿是太子……”
“太子怎么了?他还是我儿子呢!”
“嗯……或许……他跟你想象的……嗯……”
我刚要问他磨磨唧唧的到底想说什么,就看见徐音楼被两个宫人架了出来。
我和李泽承急忙跑过去。
却只见到如死人一般的徐音楼,我和李泽承对视一眼,急忙跑进去看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