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仆人抬过来的两具尸体,安格斯既有些惊讶于格雷男爵对自己领地的掌控力,又觉得这个男爵的刑法有些严酷:
“这是昨晚那两个想翻进我房间的蟊贼?您......直接就把他们杀了吗?”
听到安格斯说那两具尸体是蟊贼的格雷男爵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眼前这个猎魔人并不知道昨晚的三个人是去暗杀他的,还以为他们只是偷东西的蟊贼:
“是的,我对我的领地里出现这种事感到非常的愧疚,他们竟然敢打扰我尊贵的客人,自然无可饶恕!”
格雷男爵抬了抬右手,身后的管家端上来一个纯银制成的大圆盘,上面竟然摆满了金镑:
“因为领地里实在是没钱了,只能凑出这么多,还请安格斯先生务必收下,等您回到王都时我再送您一套由人体工程学院打造出的骑士盔。”
两名女巫看着那圆盘里的金镑,眼睛都看直了,安格斯还好,毕竟他还没来得及体验这个世界的“贫穷”。
男爵领几乎所有能变现的财物都被男爵交给自己的二儿子带去王都了,这导致他的手上几乎没有了财物。
又因为自己第一天颇为无礼的态度,格雷男爵害怕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猎魔人会拒绝自己,便许下了颇为贵重的筹码——一套人体工程学院打造出的骑士盔,起码能卖到160金镑左右的高价,这是男爵给自己定做的,算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了。
就这,男爵还生怕安格斯拒绝,因为他请那个蓝羽猎魔人萨布里奇整整花了420金镑,几乎掏空了男爵的家底。
不过安格斯根本就不知道一套由人体工程学院打造出的骑士盔能卖出多高的价格,他只是回头看了眼两名女巫,然后对男爵点点头:
“帮助您解决领地本就是我们的任务,我答应您,但我有一个要求。”
“果然这些猎魔人都是会坐地起价的吸血鬼!”男爵心中恼怒,但面上却是一副豪爽的样子:“请说,安格斯先生,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我想让我的同伴留在城堡,我怕到时候情况危险,我来不及照顾他们。”
安格斯说的自然就是两名女巫,他想的是自己能解决就解决,万一解决不了自己一个人跑路也方便点,大不了把男爵给的钱给退回去。
相处3天下来,内心像无根的浮萍一样不安的安格斯已经将两名女巫当成了这个世界里仅有的朋友,他不想让她们受伤。
格雷男爵没想到安格斯竟然不是继续索要钱财,反而是想保护两名女巫,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有些暧昧的对安格斯笑了笑:
“哦!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人,当然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同伴!我尊重您的选择。”
格雷男爵在“男人”和“同伴”两词上重重的强调了一下,说的安格斯三人都有些脸红,当然安格斯的脸红是在心里,他的脸上依然颇显刻薄与冷酷。
格雷男爵决定等下回去就狠狠的警告一下自己那个精虫上脑的蠢儿子,这个猎魔人的女人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谈好了条件,格雷男爵有些急于敲定出军的时间,毕竟那些蘑菇人的繁殖能力太过惊人,早一天出兵也许就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而且再这样持续下去,自己领地的秩序就要崩溃了:
“那您需要准备多久呢?”
格雷男爵有些隐晦的催促着:“那些该死的蘑菇怪物每过一天都不知道会多冒出来多少,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个不停。”
安格斯想了想,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好准备的:“我随时可以出发。”
“那明早我们就出发如何?”格雷男爵颇为满意,觉得安格斯看着顺眼了不少。
安格斯点点头。
在格雷男爵走后不久,梅尔和阿妮雅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不时看看放在她沙发旁边的小角几上的那堆金币,又不时的看看坐在她们对面的安格斯,颇觉的有些梦幻。
她们从来没有在一次任务中见过这么多的钱,当然,她们也从来没经历过这次这么刺激而惊险的任务,她们接到的任务一般都是去各个男爵领里击追踪并击杀某只腐化的魔物,或者一些看似诡异却稀疏平常的超凡事件。
而这次她们还没到目的地,超凡者小队的人就几乎死光了。
“天啊!”
梅尔忍不住不停的抓起一把金币,任由它们从手中滑落,掉在银制的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成为一阶的元素女巫已经一年零3个月了,每次任务结束都会去把没用完的施法材料给偷偷卖掉,即便这样,我才攒了9金镑6银布尔!”
阿妮雅没说话,即便自己已经是二阶的空环女巫,两年下来也只攒了3金镑。
毕竟空环女巫可不用给什么施法材料,平时在队伍里能起到的作用也小的可怜,能不拖队伍的后腿就已经算超额完成任务了。
所以每次完成任务后,在男爵给的额外报酬里空环女巫几乎每次都是拿的最少的。
但低阶的超凡者小队还真不敢不带空环女巫——那些有精神攻击能力的鬼玩意,遇不到还好,遇到了对低阶超凡者来说还真是件要命的事情。
“格雷男爵还许诺说完成任务后会给你一套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骑士盔!”
梅尔看着眼前那一小堆金镑,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即便那是根据格雷男爵身材来私人订制的,也至少能卖出160金镑左右的高价!天啊!160金镑!天啊!”
梅尔感觉自己要是能有这么多钱,能幸福的昏过去。
安格斯无奈的看着两名女巫,将手中的红茶放在自己身边的小角几上:
“先好好收着吧,万一完不成任务还得还给格雷男爵呢。”
两名女巫听到安格斯这话,却是相视一笑,阿妮雅还不由的调侃了一句:
“谦虚对骑士来说是一种美德,但对猎魔人来说可不是,亲爱的。”
看着两名女巫丝毫不担心的样子,安格斯颇觉得摸不着头脑——我自己心里都没底,怎么你们却一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这是哪里来的信心啊?
————
第二日出发时安格斯被格雷男爵的派出的阵仗吓了一大跳,忽然觉得这件事也许远比他想的更加困难。
格雷男爵带上了领地里几乎所有的卫兵,又征召了整整1300名农奴,一人发了一把草叉和木制的小圆盾,这其中大概还有130多个农奴背上了自己祖传下来的长弓,浩浩荡荡的往西边的那片丛林前进。
这次格雷男爵几乎集结了领地里所有能集结的力量,只在城堡里给自己的长子留了20名卫兵来维持秩序——反正这次自己要是还是输了,那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他的长子埃布尔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再酗酒,反而难得的换了身体面的衣服,站在城堡上,充满希冀的对自己的父亲挥手送别。
至于和安格斯一起的两名女巫?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又不是个疯子,在知道自己依然有可能平安的继承男爵领后,他对安格斯只剩下感激。
别说偷偷的去抢两名女巫,就是让他把自己的12个情妇和33个女奴送给安格斯,他都不会有一点意见。
而同样站在城堡上目送安格斯离开的梅尔却颇为疑惑,为什么阿妮雅今天早上怎么叫都不愿起来?
————
安格斯本来以为由格雷男爵的270名护卫和1300名农奴组成的队伍已经够庞大了,没想到那些蘑菇人更加的疯狂。
还没到森林,安格斯就砍的有些麻木了——自己这些人到底杀了多少蘑菇人?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还是更多?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阿妮雅竟然偷偷的混在农奴杂乱的队伍里,然后在离开城堡已经有半日的路途后才找上安格斯,这让安格斯颇有些无奈,又不放心女巫独自回去,只好让她紧紧的跟着自己。
阿妮雅笑吟吟的看着安格斯,把小脑袋凑到安格斯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
“我说过,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你不论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安格斯的余光扫到自己脸庞边的金色卷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有些遗憾自己无法再次体验心跳的感觉。